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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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殆盡吧！」

順著她掌心的方向，橘紅的火焰向箭般射向無形體的魍靈，被火焰包覆的魍靈在瞬間燒成無，只在地面上留下一片黑灰。

「……還是辦得到嘛，女人。」

聽到聲音，元巧黛反射性地立刻回過頭，褐色雙眸瞪向站在高台上的白衣軍人。「我都待到半年這麼久，我還學不會就準備被踢出水城了吧！不過你別一直叫我女人，我也是有名字的！」說到這裡就很討厭，半年的時間，從那傢伙的嘴裡永遠聽不到比較有禮貌性的稱呼，永遠只有女人來女人去……

「哼，」他冷笑回諷。「叫妳女人已經很客氣。」

……可惡！每次都是這樣！「──哼哼。」沒關係，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你怕我對吧？」元巧黛略帶挑釁地望著海笑。

「……蠢女人，妳說什麼……」這個女人給她一點方便，她就囂張起來！所以他才說他不要跟這種女人一起出任務！偏偏硬是將這麻煩的傢伙推給他處理！

很好很好，生氣了吧。她嘴邊揚起宛如勝利的微笑。「不理你，我要回去交差了。」元巧黛舉起單手、打橫往右方一劃，她身旁突然多出一道與人等身高的赤紅火焰漩渦。在她要踏進去前，再次睨了對方一眼，看見對方臉色更是陰沉時，開心的衝近漩渦並關閉火焰傳送門。

海笑默默地站在原地，愣了許久後，嘆了口大氣，有些無奈地看著剛才元巧黛消失的位置。

「看來技巧比之前還要純熟多。」

「是的，城主。」他旋身、向不知從何時就站在他身後文竹一個輕微的欠身。

墨綠的深邃眼眸微彎，卻不帶任何絲笑意。「不用這麼拘謹。」自從上次反噬的事件後，她似乎對於操縱精靈力的能力忽然開竅，學習速度不知不覺快了許多。

不過這樣也好，只少她也學會如何自保。不然像這種惡劣的環境──很難得以生存。

「城主，您不是在南方邊境處理些事情？」

「嗯，暫時先告一段落。」那件事可以先不用談。不過……「看現在這樣子，她應該可以獨自出任務，你認為呢？」

「……海笑惶恐。」這種事情就別問他，像是這種蠢女人，他不想再和她一起出任務倒是真的！雖然表面為協同任務，但實際卻只是要觀察她是否真的有能力，去面對任務裡所發生的突發狀況。

不可否認，那女人的運動神經和反應能力都很讓人佩服，但是行為舉止──令人火大！

想到這裡，海笑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如夜般黑的雙眸覷了文竹一眼，卻發現如潭水般幽深的雙眸似乎一直緊盯著他。

海笑身體一僵。

「……別緊張。」他沒有去偷聽別人內心想法的嗜好。「這裡的部分就先告一段落，你先回去。」文竹走到看台的最外圈，長腳邁一步，身邊卻圍繞著涼爽的風，使他緩緩地降至地面。站穩腳步後，繼續走往邊界的方向。

……他搞不懂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麼，身為水城城主，在他底下工作的時間也長達十年之久，他始終還是不明白這個人的想法和舉動。每當想去揣測他的想法時，只要他一個眼神過來……他就全身無法動彈。

那股像是來自海水最深處，無人可觸碰的那股冰寒和幽深，在他面前所有人都無法藏住心裡任何的想法……令人感到恐懼。

不過他對於這份恐懼同時也感到厭惡！

……想到這裡就煩燥。「嘖！」海笑一個轉身走進水門後，消失在北方邊境。

走到一片虛無的邊境深處。幽深的墨綠眼眸凝望著扭曲變形的牆角。果然是這樣，被侵蝕的這麼嚴重，是外界的能力變強……還是是他的能力衰退了？

隨著扭曲的牆角，裂縫越來越明顯，縫隙外頭似乎有魍靈要鑽到這裡頭。文竹冷睇著這景象，嘴角微微勾起，輕輕一個彈指、將火焰化成細線順著縫隙穿過，纏繞在想進入的魍靈上，只見縫隙內一道橘紅光閃爍後，牆外就沒了動靜。

他抿了抿嘴，大掌輕貼在牆上的裂縫，朗聲說道：「吾乃水城城主，掌管五大精靈皆聽吾令，即於此刻修補缺憾，回歸於初始，封印！」

話語落下，五道光芒同時從他掌心下綻放光芒，沒過多久，強邊的裂縫逐漸合在一起，牆面恢復成一片平坦。

看著修補過後的牆壁，嘴邊稍稍揚起安心微笑，但過沒多久想到這情況如果再持續發生的話……文竹不經沉下臉，無聲地嘆了口氣後，轉身踏進純白大門，離開北方邊界。

回到靜心邸，一走進大廳就看見左側長廊，嬌小的人影趴在長廊的扶手上，呆望著湖水。昔日的黑色短髮已留長至腰部，墨黑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背脊，小巧的臉蛋依舊朝氣十足的模樣。換下那套現代人的服裝，改穿上與他相仿的服飾，只是小了一號。寬鬆的水袖被她修改成窄了些，水色布料、像這樣的服飾意外的適合她。

從她那張有些驕傲的神情看來，不難猜。大概是要跟他說她今天順利處理完任務的事情。

忽然站在長廊女人微微側著一張臉，褐色雙眸瞧見站在大廳前的白衣人影，嘴角立刻上揚，掩飾不住她自身的好心情。「你回來啦！」

「嗯。」

「就這樣？」她挑起右眉，有些不太滿意的噘起嘴。這反應也太冷淡了吧？不過算了，她就不跟他計較，誰叫她今天心情好呢。大眼偷偷覷向對方一眼，「嘻嘻。」如果讓他知道這次，她一個人很順利的利用精靈力解決入侵的魍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反應啊？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蠻期待可以從他口中聽到任何一句肯定的話，畢竟，這實在是太難得！

文竹微笑。「怎麼了？」

「嘻嘻，我今天不是出任務了？然後呢，我在操縱精靈力方面，比前兩次都還要來的穩定許多！」

「狀況穩定應該不是自己下結論評斷，不是嗎？」他笑著回應。果然是來邀功。

哪有人這樣說的！隨後嬌小的人兒快步朝著他走過來。「好歹我也有進步啊……」

啊，是啊。說到她的進步……「用燒掉一棟民屋、毀了兩次學堂後院才換取到進步，大概很值得。那麼下次練習應該就……」幽深的墨綠眼眸瞄向元巧黛，語意帶保留的停頓。不過也是，其實已經算是穩定不少。

「之前都是意外啊！」討厭的傢伙，那麼久的事情也要拿出來講！

文竹打趣看著氣鼓雙頰的女孩，她一臉不悅地瞪了自己一眼，轉身走進大廳。他長腳一跨、跟在她的身後，大掌輕拍了她小巧的腦袋。「我知道，辛苦了。」

元巧黛心中不愉快的情緒立刻一掃而空。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啊、這樣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她搖搖頭，清了清嗓後，仰起小臉望向他。「嗯……哼，你知道就好了！」隨後紅著一張小臉，快步跑開他的身旁，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跑去，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事止住步伐，特地折回大廳看了文竹一眼，手指指向他的鼻尖。

「下次……下次我不會在把民屋和學堂後院毀掉了啦！」所以不要再拿這句話來笑她！只是，看著文竹忍笑的神情，她更是慌張地不知該怎麼回應，隨後用力踏了一下地面。「跟你說不會就不會！不要笑了你聽見沒！」啊……這樣說他反而笑出來了。「唔──隨便你啦！」

元巧黛啊──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笨蛋！她羞愧地立刻衝回房間，隨後用力地關上房門、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