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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沃德……哈沃德!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哈沃德。」女祭司輕輕捧著他俊逸的臉蛋,眼淚從未停止過的從她的眼眶中滾出,那張甜甜的笑容、如一陣清風般的微笑。

抱著他,又摟又親。

她連忙伸出自己的雙手替自己擦掉臉上多餘的淚水,俏皮的笑了笑。「嘻嘻!我差點忘了,你說我哭的時候很醜很難看呢!」牽起哈沃德的大掌,輕輕的運在自己的臉頰上,繼續說:「我跟你說喔,忘了過去也不要緊……只要現在我們在一起,過去的事情可以不用管。真的。」

微笑,單手握著斬首之斧高舉,隨時都有往下朝著姒芽的方向劈過去。

忽然身子劇烈的一晃,像是彈飛了好一大段的距離,之後像斷弦的娃娃一般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只有雙眼可以看見眼前殘餘的景象。

一個斥責的聲音從她的方向傳來。「妳沒事吧?我不是跟妳說過不要太靠近實驗體嗎?」

姒芽看著受到煙火瓶打飛的哈沃德心頭一擰,二話不說立刻站起來向剛才那位怒吼:「你到底在做什麼啊!為什麼要攻擊哈沃德!他有做錯什麼事嗎?」

那名創造者頭痛的摀著自己的頭,指尖按壓太陽穴,「我應該有向妳說過,他經過改造後已經沒有所謂的人性,只能接收殺人指令的空殼機器而已。」

「你別胡說!我相信哈沃德會想起我的,他會想起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事情是不是如此妳應該是最清楚的。」創造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緊握的手鍊攤在她的面前,「拿去,讓他戴上。」

「你這是汙衊他的人格嗎?」姒芽眼神充滿敵意的瞪著他。

他不發一語的看著她,沉默一段時間後,跨步從她側邊擦過直接走到哈沃德的面前,一手握著針頭、迅速準確的插在他的心口,藥物注射入他體內的同時,另一手則將手鍊坎在他的手腕上。

看著哈沃德無力的攤在地面上,姒芽著急的大叫:「你到底對他做什麼事!」將創造者從他的身邊推離,嬌小的身影護在他的面前。

「……妳最好習慣這裡的一切行為。」要不是她身上有跟他相同的孤獨氣息,他不會將她帶來這裡。

「要是你們敢再對他這樣,我絕對會跟你們拼命的!」

顫抖的身子,咬著唇忍住淚的模樣讓創造者覺得可笑。「我再說一次好了,他死了,哈沃德早在還沒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看著她發白的臉,一臉不肯相信事實的態度,創造者狠下心來繼續說:「妳可別忘了他現在為什麼還會站在這裡。有一辦的原因是你施展禁術,違抗神的旨意讓死者復甦的禁咒。」話一說完,他一個轉身就離開這個人造、到處都是虛偽的地方。

這裡是一處折磨人監獄、永遠無法見到光明的地牢……




「他們又強迫你做不合理的訓練了嗎?」垂下雙眸看著橫倒在床上的哈沃德,紅色的床單原本並不是為這種深紅色,之所以會被染紅,那都是從他傷口中流出的鮮血所染。

姒芽強迫自己在他的面前微笑,吞了一口口水後跪在他的面前,替他施展治癒術療傷。

她只是想和他一起過平凡的日子,簡單的生活……為什麼現在會走到這種地步,為什麼?

泛紅的眼眶掉下淚來,嬌小的身子在一瞬間撲進了他的懷中,咬著唇抑止自己哭出聲音來,但是灼熱的淚水卻不斷的落在他的身上。

那淚水的溫度似乎燙著了他的心。伸出自己傷痕累累的手,盡量放輕力道、彆扭的替她擦著臉上的淚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漸漸的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雖然意識有時會有些朦朧,但是只要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他懸吊在上空的那顆心彷彿就可以放下來,好好的喘幾口氣。

靠在她的身邊,不安的心情也可以沉澱下來。

她總是會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出現,那抹甜笑總是能夠填滿他心中不足的缺口。

哭夠了,姒芽紅著臉從他的懷中爬了起來,「我跟你說喔,我今天到了大城市,替你買了一個禮物。」將背袋中明亮的幸運珠鍊從裡頭拿出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微笑。「這是幸運珠鍊,據說戴上它的人……可以獲得這世上所有的幸福。所以我把這個買下來然後讓你戴上,我希望所有的幸福都可以分給你。」

哈沃德看著她愣了好一段時間,學著她緩緩露出微笑。雖然他不懂她口中那些話的意思,但是為了她,他會去試著了解。

「來,我幫你戴上。」撐起自己的身子,讓哈沃德靠在她的懷中,而她則把珠鍊掛在他的脖子上。

幸運珠鍊奪目的光澤,姒芽伸手撫摸著。「哈沃德,你要記得我,我的名字叫做姒芽。」

姒芽?

微微張開嘴,重複了一次她的名。「……姒芽。」他會好好記住。

聽見他在呼喊她名的瞬間,像是被拉回遙遠過去一般,眼淚更是斷弦的拼命掉落。

哈沃德慌張的看著她哭泣的模樣,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姒芽伸出雙手緊緊摟住他的頸肩,身子一顫猶豫該不該動手殺她時,溫熱柔軟的唇瓣印上他的冰冷的唇,「能夠再叫我一次名字嗎?我真的好高興……」

緊繃的細胞散去,哈沃德溫和的一笑,「姒芽。」……他的姒芽。





在這些時間的長期相處,哈沃德的行為出乎意料的越來越像人類,他的一舉一動宛如一個真正活在這世上的人一樣。

擁有喜、怒、哀、樂,擁有縝密的思考行為……但是,這些並不是科學家他們想要的!他們要的是一個冰冷、只要聽令執事、絕對服從的人造兵器就好。

於是他們在10月13日的當天,找上了姒芽。

「妳破壞了我們一切的實驗知道嗎?」穿上白袍的科學家瞪著她。

她一臉疑惑的看了他們,「我破壞了什麼實驗?」

「兵器本來就不該有感情。」

「兵器?哈沃德他是人不是兵器!沒有人能夠決定他在未來的歸處!」

其中一名科學家咬著牙,一臉惡狠狠的看著她,「妳到底懂不懂啊!妳既然把人送到我們這裡,就表示他必須成為兵器就是一個事實!總之,我不許妳再去看他!」

姒芽低著頭沉默好一段時間,忽然像是放棄掙扎、同意他們要求的事情。「好,我答應你們。但是你能夠讓我和他見上最後一面嗎?」

他們聚集在一起討論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達成共識後派出一人向她允諾。「我們答應妳,妳去吧。」

「嗯,謝謝你們。」假意的微笑,一個轉身立刻拎起自己的裙襬朝著哈沃德長期待的方向奔去。

既然他們要拆散她和哈沃德,那不如就讓她把他帶離這個地牢!

在她離開有一段距離的同時,其中幾名科學家立刻站回自己的崗線。「所有低等的實驗體聽命,見到紫袍女人立刻將她殺掉。」

他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人類能夠拿他們怎麼辦?更何況是一名柔弱的女人。





在她踏進第一層樓的同時,就能察覺氣氛有明顯的改變。

那些小朋友們,不再是站在一旁不動或者是玩耍,而是各個拿出自己專屬的武器,紛紛將銳利的箭頭朝向她。

姒芽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不停的向前衝,一路用光璧抵擋遠距離的弓箭,一方面利用瞬間移動讓自己躲過近戰的孩子們,說甚麼也不願意用有傷害性的神聖之光去攻擊他們。

因為他們是無辜的,真的要打……也是要先對著上頭的那些科學家動手。

左閃右閃的方式,又加上大量消耗體力的神聖技能幾乎要耗盡她全部的力量,但是快了……她距離哈沃德所待的位置快到了……

只要一個轉角,只剩下最後一個轉角她就能看見他了!

在這一天待在房內的他卻覺得有些不安,大掌緊握著姒芽送給他的幸運珠鍊,閉起雙眼替她禱告。

外頭有雜亂的腳步聲、血腥味……還夾帶著她身上的氣味!心一慌的立刻飛奔至門前,握住門把就想衝到外頭。

「哈沃德,不要出來──!」

……他二話不說的就打開了房門,入眼簾的卻是她身後有一大群的實驗體正緊追在她的身後,一大群又一大群的弓手拉滿弓對她不斷的放箭矢,近戰的實驗體則是緊握手上的利刃直追上來。

縱使她身上已經被刀劃的全身是傷,她還是沒意願出手傷害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砍傷,一次又一次的施展治癒術替自己療傷,意識漸漸模糊的姒芽回頭看了站在身後的哈沃德。「別出來,你進去啊──」她不要看到他受傷!絕對不要!

一個分心,卻沒注意到自己腳邊的光璧消失,一隻銳利的箭矢穿過了她的側胸,鮮紅的血立刻在她的身上暈開、湧出。

接連下來,下一波的箭矢全數不偏不倚的射在她的身上,力道過大使著箭矢穿透過她的身體,一件紫色長袍在瞬間被鮮血暈染成暗紅色。

在她往前倒的同時,哈沃德衝向前將她抱在懷中,一手從虛無的黑暗空間一劃取出他最擅長使用的斬首之斧用力一揮,眼前撲過來的實驗體立刻從腰攔截,分成上下兩半。

抱著她跑回了自己的房內,將房門給關上。

慌張的神情從未從他臉上消失,將斧頭擱置在一旁,無助的看著她這些數不盡的傷口所留下的血河。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對待他!「妳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只要她像之前照顧他一樣使用治癒術療傷……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姒芽看著他,眼淚不斷的從眼角滑落。「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要聽妳道歉,我現在不想聽妳道歉啊。」真的,他要的不是道歉的話,他要的是她人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她哭的心好痛,早知道……她就不該將哈沃德復活……她不該將他帶來這個地方……為了她個人,卻害的他在這裡必須在心痛一次。「……對不起,哈沃德……真的很對不起……」

「既然知道妳對不起我,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啊,聽到沒有,姒芽!」

……對不起。

隨著全身的血液流盡,姒芽不捨的無法閉上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體溫漸漸的降低,她離他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哈沃德顫抖的全身,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滑落,摔在她的臉上,像是兩人一起抱著痛哭一般,分不出是他的……還是她的。

「姒芽……我求妳醒醒,看著我,和我說說話好嗎?不要不理我……我求妳……」

將床單撕成一塊一塊,把她身上的傷口一個一個的包紮。「我已經幫妳把傷口包紮好了,不會痛了……現在妳醒來好嗎?」

顫抖的雙手,輕柔的抱在懷裡,「妳的身子好冷…好冷……我這樣抱著妳,會不會覺得不會那麼冷了呢?姒芽。」

「姒芽……我的姒芽,妳曾經說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啊!妳怎麼可以背叛承諾,一個人離開……妳說啊…說啊!」

……姒芽,別丟下他一人……他需要她,不管現在還是未來……

姒芽……

眼淚流盡了……聲音哭喊到沙啞了……他渴望的人兒依舊沒醒來。

看著她宛如熟睡的容顏,哈沃德淺淺的笑了,扯下脖子上的幸運珠鍊並使盡力氣將它對摺成兩半,一半放在她的身上,輕柔的摸著她的粉頰。「這個一半給妳,希望這個幸運珠鍊能夠讓妳我都幸福,能讓妳醒來……」

突然房門遭重物撞擊打了開來,哈沃德那張佈滿淚水的臉轉向來源,微微一笑,「有人打擾妳的休息了嗎?不要緊……讓我把他們驅離。妳等我。」俯下身子在她的冰冷的額頭上吻一下。

大掌緊握著斬首之斧,朝著那一群又一群的實驗體不斷砍殺,一路走到上層的實驗室,斧頭朝著那些科學家無情的落下,每一次拿起斧頭,那些人身上的血也會朝著上頭噴濺。

剛從外頭走進來的創造者看見眼前的情況,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染血的實驗室……從另一個實驗房走出來,渾身染血的神工匠,這個是──「哈沃德!」

哈沃德將目光緩緩放在他的身上,稍微偏著頭,臉上的血珠和淚水混合在一起。「你是誰?你也是來打擾姒芽休息的人嗎?」

「姒芽……她怎麼了嗎?」

「死了……她已經死了……都是你們害死的!都是你們!」哈沃德的眼淚再次落下。

「我……」

忽然一個嬌嫩的嗓音從上層樓傳下來。「辭海,你在裡面嗎?」

「小葉──別下來!」

反應迅速敏捷的辭海還是勉強躲過哈沃德的一斧,但是銳利的刃面劃過了他的臉,鮮血在瞬間噴灑出來,他牙一咬,將身上的火藥瓶扔出去。

轟的一聲,兩人同時遭強大的氣壓給震飛,靠近出口的辭海則瞬間被強大的風給掃到了上層,至於哈沃德……

等到事後一天,在派人來搜索,也早已找不到他的行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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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歆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