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魔法之都──吉芬,寂靜的像是無人生活般,在城內的正中央,杵立著城內的最高榮譽吉芬塔。在那,造就了無數的魔法菁英,也鎮壓住在地底下方,那些成群可怕的魔物。

隨著魔王的覺醒,長期被壓制的魔物們,開始漸漸反抗。其中,能力稍為強的魔物,就會順著空間的裂縫,間接的踏進人類的領土上。

在吉芬的噴水池上方,張著一對暗黑的翅膀,米色的長髮在空中飄散,冰冷的黑眸掃過四周環境,性感的薄唇上揚,閉起雙眼,暗黑的翅膀迅速的收回體內,在空中緩緩降落。

他伸手摸了摸頭頂那堅硬的角,靜靜的坐在水池旁,用手碰了碰水池中的水,一臉茫然的注視著前方。

他會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他們偉大的王,他們要在這,替他開一條道路,開出一條……通行無阻的道路,哪怕,要犧牲他,他也無所謂。

將手伸入水池內,指尖稍微釋放些力量,黑濁的氣體慢慢的滲透進水池,清澈的淨水,頓時,被染黑了一片。他滿意的伸手潑著水,低笑了兩聲。

寧靜的深夜中,灰暗的天空漸漸浮上一層明亮的雲彩,白日即將到來。他從水池旁站了起來,再次展開藏於身後的那對翅膀,拍了拍翅膀,人輕而易舉的飄浮在半空中,打算離去時,忽然一道強而有力火箭朝他扔了過來。伸出單手擋下,垂下眼眸,輕蔑的睨了站在不遠處的那位巫師。

他用一雙憎恨的黑眸瞪著他,單手舉起,雷電交織而成的光球,漸漸在手掌心慢慢成形,又是一揮臂,雷鳴的光球朝著他直直衝了過去。

嘴邊揚起了笑意,舉起了手刀,將雷鳴狠狠劈成了兩半,以嘲諷語氣說:「人類,不過爾爾而已。」他還以為,這有什麼了不起,結果也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你個魔物給我閉嘴!」巫師氣憤的大吼,「低等,不要臉的生物!休想踏進我們的領土上!」

「低等?不要臉?」他愣了一下,接著捧腹大笑,彷彿聽見世紀上最好笑的大笑話。

他氣惱的再度朝他扔下無數雷鳴,一次比一次還要來的強烈。

看著雷鳴扔來的角度、位置,都已擦身而過的方式躲過,黑眸挑釁的睨了他一眼,隨意的朝著巫師勾了勾手指,看著他憤怒的情緒,享受這危險逼近的那一瞬間。

直到過了一些時間,白日真正來臨時,他鄙視的凝視著氣喘吁吁的巫師,不在意的扳了扳手指,一派悠然的說:「好了,我也玩膩了。」晃了晃身子,下一秒已站在巫師的身後,一手勾著他的腰,細長的指甲如同把細劍般,抵在他的脖子上,看著他自己在他脖子上刺出的小傷口流出細細的血絲,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附在他耳旁低聲問:「味道真甜美。」

被架住的巫師沉著臉,地上立刻浮出一道巨大的魔法陣,空中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黑色雲朵,電氣不斷的拍打著四周,「與其被你殺了,我不如自我了斷!──怒雷強擊!」語畢,無數道落雷,全都打在這一魔法陣內。

其中幾道落雷精準的擊中了他和那名巫師,「嗚……」他把架在他頸上的手給抽了回來,雙手環在他的腰際上,吃力的振起雙翼,黑影閃過,他帶著他,自魔法陣中消失無蹤,只留下滿地被落雷擊過的痕跡。







妙勒尼山,礦坑區的附近,有一個很深、很深的山洞。

惡魔侍者看著躺在成堆的樹葉上昏睡的巫師,懊惱的坐在一旁,抓了抓米色的長髮。他何必自找麻煩,帶了這個沒用的人類一起逃?攤開雙手,靜靜的看了看,難不成,他真的被那些雷給劈昏了頭?嘖!

他看著他的睡顏,竟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他坐在洞口那,倚靠著山洞的岩壁,緩緩的閉上雙眼。算了,他也累了。

沉靜一段時間,外頭的天空,忽然開始滴落一滴滴的雨水,滴答滴答的聲響,讓躺在最內層的巫師醒了過來。他緩緩睜開了雙眼,黑眸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一個動身,讓他的頭痛的像是要裂開般,他難過的摀著頭,輕輕的敲了幾下之後,單手撐著壁岩,站起了身子,朝著外頭那微弱的光線走去。

他驚訝的看著洞外,一陣大雨,山外朦朧一片,低下頭,看著那一頭米色長髮的主人。

魔物……是魔物!

該死的魔物,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他抽出藏於腰際的短刀,黑眸緊緊的盯著他,殺了他、殺了他!這樣,他就除掉了一名魔物,找回他失去所有事物的一小部份,也應此安撫了他的心靈。要不是那些魔物,要不是他們,他怎麼會落到一個完整的家庭,在一夕間全都散去,整家族,只剩下他孤單的一人?

都是他們、是他們!要是沒有這些魔物的存在,那該有多好?會有多好?

握著手中的短刀,打算一刀捅進他的胸口時,他的手瞬間像是被人捉住一般,舉在半空中,一動也不能動,他睜著黑眸,瞪著眼前的魔物。

他抬起了頭,嘴邊揚起一抹笑,抽出他的小刀扔到一旁,一手抓起他的脖子,將他往他自己身上一扯,巫師整個人一時跌在他的懷中。冰冷的黑眸看著他,嘲笑般的說:「身為巫師,體能方面比其他人還要來的差,魔法卻不怎麼強,現在,人類裡的巫師,都像你這般無能嗎?」

「你給我閉嘴!」

他突然笑了笑,「像你這種自以為清高的人,我早就見多了。」指尖勾起他的下顎,黑眸冷睇著他,「我也很大方的讓他們全部都在我的手中結束,你也想像他們一樣嗎?」

他鄙視著他一笑,打算自個咬斷自己的舌頭。

熟知他舉動的惡魔侍者,立刻伸出手掐著他的嘴,將他拉扯靠近他的臉龐,熱氣吹在他的臉上,「別那麼急,我會放了你,不過……那也得等我玩膩,知道嗎?」忽然鬆開掐在他嘴上的手,壓著他的頭顱貼近自己的唇瓣,扣著他的腰際,往自個身上一攬。突然唇瓣感到一陣鮮甜,他鬆開了他,放聲大笑。

巫師的臉因缺氧,而造成雙頰紅,氣憤的站起身,往後頭較深的方向走了進去。

他收起了笑,看著外頭的雨有漸漸變小的趨勢,他迅速的張開了雙翼,俯身往下開始捕捉獵物,順便撿了些樹枝,眼尖的他在遠處看見了一隻大腳熊,他先是冷冷的笑了一聲,將剛才撿的那些樹枝給拿回樹洞,一個轉身,以飛快的速度再次飛了出去,站在大腳熊的面前,看著牠那憤怒的樣子,好笑的笑了笑,手掌攤平,指著大腳熊的粗脖子,手一揮,牠的腦袋頓時彈飛了起來,到處灑滿了那濃噁的血腥。

惡魔侍者走到腦袋與身體分離的大腳熊旁,蹲下身子,用手沾了一下血漬,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好噁!他皺緊了雙眉,這樣的話,那個自命清高的小巫師,味道還比較可口。看著地上的大腳熊屍體,輕鬆的一手將他抬起,帶到一旁的小溪清洗乾淨後,再帶著那頭熊迅速的飛回山洞。

一腳剛踏回山洞,他將大腳熊給扔到一旁的地上,往深內走去,走到快接近底部時,一道厚厚的冰牆擋在路中央,他順著縫隙看進去,果然又是那名巫師,呿!「自囚好玩嗎?人類。」

他被對著他,一句話也沒對答上。

他站在一旁,雙手環於胸前,再次好心的喊:「人類,出來,我可沒有囚禁你的意思。」

裡面的人依舊一句話也不說。

「嘖!」他握拳打掉那些礙眼的冰牆,跨起步伐走到他的身後,用腳踢了踢,「喂!人類!」

他默默的注視著他,將他整個人給抱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蛋,「喂!」正當他想把他整個人抱出去時,突然聽到一股陌生,但熟悉的聲音。

「咕嚕……」

他愣了一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將他輕輕的放下後,自顧自的走到洞口那,將樹枝升起了火,俐落的將大腳熊給分成了好幾塊,放在火堆旁慢慢的烤著,隨著時間的過去,香味漸漸的傳出來,傳滿了整個洞內。

躺在裡頭巫師緩緩睜開了眼,順著味道走了出去。

注意到他走出來的他,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你醒了?」

他依舊不語的撇過了頭。

他挑眉看了看他,手指開始觸碰著他柔軟的黑髮。「人類,你叫什麼名字?……不說話?」他雙手抱著他,將他推到山壁上,黑眸緊盯著他,嘴邊揚起笑,問:「真怪,在之前不是還蠻多話的?怎麼到這,就變成了啞巴?嗯?」

他瞪著他。

「呵,那麼會生氣?」他退了一步,緩慢的走到火堆旁,低頭看著上面烤好的肉,「你可以叫我鬿。」他從中拿起一塊,大口的咬下,斜睨了他一眼。「你不吃嗎?人類。」

他看著他手中的食物,吞了吞口水。

「不吃?那等我吃飽就全扔了。」他朝他拋了個媚眼,「再說,沒體力,怎麼殺的了我?」

他握了握拳,不情不願的走到他的身旁,雙眼瞪著他。

鬿看著他笑了笑,拿著手中的肉繼續咬著。

「……傲藍。」

「什麼?」

他氣紅了臉,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傲、藍。我的名字。」

「喔──」他伸手拿起一塊肉,拿在他的面前,「拿去。」

他拿起他手中的那塊肉,別過了臉,默默的坐在一旁啃咬著。

他將肉塊一口咬掉,看著他那張氣壞的小臉,就覺得可愛,可愛到他想直接撲向他,將他變成他嘴邊的那塊肉,毫不保留的完整吃淨……等等,他在想什麼?他怎麼可以對玩具、一個人類有這種想法?

他皺了皺眉,曲膝坐在一旁,兩眼發愣的看著他。

他身子一僵,慢慢的張開嘴,撕扯下來一塊肉,慢慢的咀嚼。他有感覺,有一雙眼正在強烈的盯著他。一口、兩口、三口……夠了!他恨透那股強烈的目光!他放下手中的那塊肉,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看夠了沒!」

「還沒。」他笑瞇瞇的說著。

……這個人怎麼這樣!「再笑,我就烤了你!」

「樂意至之。」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手肘撐著膝蓋,單手托著腮,好笑的問:「不過,你確定你能殺了我嗎?」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他放下手中的肉塊,舉起手打算開始唸咒,鬿比他快了一步,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撐著他的頭顱,身體順勢壓了過去,再次啣住他柔軟的嘴唇,舌尖靈巧的來回刷著他的貝齒,以半強迫的方式要他張開嘴,濕軟的舌頭鑽進了他的口中。

當他要抬起頭換氣時,染上情慾的黑眸對上充滿怒火的黑眸,躺在地上的傲藍一臉不悅,「去你的,該死的王八蛋!」雙手用力一推將他推到一旁,帶著滿腹的怒氣,走往山洞的內部。

半空中,夜幕也漸漸拉起,今日的明月,依舊高掛在空。坐在洞外的鬿心中卻有一絲失落,仰頭看著月,卻十分的刺眼。

在魔物群中,他可是四方都吃的開,竟然現在,連一名小小的人類巫師都搞不定,看不要多久,他不是變成他的玩具,而是他鬿自己,先變成他的寵物。「嘖!」拿起一旁吃剩的骨頭,揮拳給打個粉碎。

世間哪有這一類的道理。只有他吃人的份,沒有人可以駕馭他!更何況是那個身份為他玩具的人類。

站起了身子,快步的往山洞內走去。

沿路上,有數都數不清冰牆在那礙事擋路,一股煩躁的情緒湧上心頭,黑眸閃一下紅光,雙手使勁一揮,一瞬間毀了無數道冰牆,他已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山洞的底部,看著他最後的一道冰牆,嘴邊揚起一抹狂妄的笑容,握起拳頭輕輕一敲,防衛線在這時全部瓦解。

「你幹什麼?」他瞪著他。

「聽好,能隨心使喚我的人,只有我的主人而已。」

他皺了皺眉,「你對我說做什麼?」

他咬著唇,快步衝到他面前,一手握著他的手腕。「你只是我的玩具,別想對指使我,也別想反抗我!」在他手腕上的大掌稍為施力,握的他骨頭嘎嘎作響。

他痛的皺著眉,一臉怒視著他。「所以怎樣!」

「不能有想要反抗我,或者指使我的念頭!」

「可笑,你憑什麼要我聽令於你?」他不顧手腕的疼痛,抬起頭對著他大聲說:「你是我的什麼人?我跟你的關係,只不過就是人類和魔物,敵對關係!道理簡單到不行!」

鬿鐵青著臉,他握在他手上的力道有逐漸減弱。

「我跟你說吧!我恨不得現在能把你給殺了!」雙眼泛著淡淡的淚光,「要不是你們,我的家園怎麼可能在一夕間全都毀了!」

「那關我的事嗎!」

「不關嗎!他們跟你一樣,都是那該死的魔物!」他手掌朝向他,近距離的使出魔法,火箭往胸口一擊,頓時讓他倒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撞上山洞的牆壁。

他撞上了山壁之後,沉默了好一段時間,他再次抬起頭,嘴角有一絲血絲,握緊了拳頭,朝著他側臉龐揮了過去,結實的打在山壁上,也在他的臉上,擦出一道深紅的擦傷。「會忤逆主人的玩具,不要也罷。」一個轉身,他振起翅膀,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看著他離去時,沒落的背影。

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有錯嗎?……不,他沒有!他根本就沒有做錯!錯的是那些殺了他家人的那些魔物!

只是,他也錯嗎?他把氣出在他身上,是不是……錯的?

如果他錯怪了他,那、那他……

「等、等等!鬿!」

在洞外盤旋的鬿愣了一下,他剛剛,是不是在叫他?他到底該不該……

「轟」的一聲巨響,山洞突然整個垮了下來。

「……傲藍!」臉色瞬間轉為慘白,使用了全身的魔力,將賭在門口的落石給拿了出來,往山下扔去,使勁全力爬進最內部,僅看見微弱的紅光籠罩在他的四周,深吸了一口氣,往內部鑽了進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坐在內部,使用暗之障壁的傲藍嚇了一跳,驚訝的將他從土堆中拉了出來,往地上再放上一顆藍色魔力礦石,「──暗之障壁!」一道由魔法所做成的屏障立刻張開,緊張的看著一旁氣喘吁吁的鬿問著。「你沒事吧?」

一手拉著他的手臂,他將他的頭埋在胸前,「不要說話,抱好,你這個要我操心的笨玩具。」使用特殊的瞬間移動方式,他帶著他順利的離開了洞穴,但是落點卻是在萬丈高的半空中。

「蠢蛋!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啊啊──」他雙手緊環在他的腰上,跟著他一起從空中往下摔。

他不悅的反抱著他的腰,暗黑的翅膀在這時張了開來,「吵死了。」帶著他緩緩的往地面降落。

雙腳剛碰觸到地面,傲藍立刻鬆開放在他腰上的雙手,跳離開身邊好幾步。

鬿無所謂的聳聳肩,走到一旁的樹下坐著,閉起雙眼抱怨:「沒良心,我好心去救你,你卻以這種態度回我……算了,我累了,我要先休息一下。」

他站在一旁看著他,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休息也請你把翅膀收起來好嗎?」看著他沒反應,他伸手戳了戳他的暗黑的翅膀,「聽到沒有,收起來。」見他連動也不動,他也懶的再說下去,卸下肩上的披肩,輕柔的覆蓋在他身上,看了看四周,稍微記了一下地形之後,就開始在附近晃動。

先是用大片的葉子裝了些水走了回來,在昏睡的鬿面前,來來回回的走著。

要怎麼讓他喝?葉子不太好捏,要是到一半全灑了,那他剛才的辛苦不就白費了?那該怎麼辦?難不成…難不成他真的要用……

別開玩笑了!要喝叫他自己動吧!

他自己一人喝下葉子裡裝的水,隨手將葉子扔在地上,轉身,就開始到附近尋找可以當食物的東西,晃來晃去,卻找不到一樣能當食物的東西,他嘆了一口氣,一腳踹了一下數木,樹上結實累累的果子掉了下來,他撿了幾顆,帶著那些果子回到了鬿的身旁。

他一手捧著果子,黑眸靜靜的盯著他,拿起懷中的一顆果子,往他的方向砸了過去。

果子突然停住,停在離他面前一點點的距離。伸出手,將果子給握在手中,咬了一口,睜開眼睨著他,「沒事就想偷襲我?」

「開玩笑,我才沒那麼無聊。」他坐在他的正對面,默默的拿起一顆果子咬著。

他低頭看著身上的那件巫師袍,愣了一下,嘴邊揚起一抹笑,「……不老實。」

「什麼?」

「你一點也不老實。」抬起頭,燦爛的笑靨看著傲藍一時失神。他連忙朝他再扔出一顆果子,閉起雙眼,當什麼都沒看見一般。

他開心的接下他扔來的果實,站起了身子,將背上的翅膀給收了起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將巫師袍遞在他的面前。「拿去,你著涼我可就糟糕了。」

「……要你管。」拿回了他手中的巫師袍,將身上的果子放在地上,站起身子,巫師袍一甩動,安穩的貼在他的身上。他雙手搭載自己的肩上,扣緊巫師袍,這衣袍上,有剛才他身上的味道,上面有一股淡淡的,他不喜歡的血腥味……

看他雙眉稍微皺了一下,他疑惑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算說了,這對他而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沒事?你們人類真奇怪耶!」咬著他手中的果子,繼續說:「有事沒事都不說,老是喜歡把話藏心理。」

「要你管……」不過,他說的也都沒錯。「那你們魔物呢?與到討厭、或喜歡的事情,會說出來嗎?」

「我們?」他將果子隨意的拋了出去,「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沒有另一種答案,要是一言不合,就隨時開打。」伸手抬起傲藍的下顎,指尖輕輕碰觸著他的唇瓣,嘴邊漾起笑,「像你,我就不討厭,反而非常喜歡。」

「……我和你打過。」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歡。」

「你的喜歡,是指什麼?」

「嗯……從頭到腳,我都喜歡。」冰涼的薄唇貼在他的唇上。

「是嗎……」從頭到尾……是嗎?

「對。」他黑眸盯著他,「那我呢?喜歡?討厭?」

傲藍專注的盯著他的雙眸,他的雙眸,不像前兩天那般,無情且冰冷。現在,倒是溫柔了許多,只有兩天,兩天就能造成這樣的改變嗎?

「喂!一直這樣看我,我也不知道你心中的答案。」

魔物,反覆無常,在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他也不知道。

「你無視我的存在啊?」他雙眉開始皺緊,單手撐在樹幹上。

他的唇輕啟,「……我不知道。」

鬿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這是什麼答案啊。」

他低下了頭,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別給我逃避!」單手將他的臉給抬了起來,看著他無助的雙眸,突然心中有一絲憐憫。他停頓了一下,試探性的問了問。「你討厭我啊?」

他先是點了點頭,停頓了一下後,又慢慢的搖了搖頭。

「……你很奇怪耶!」他氣的直跳腳,「你不會說話啊!」

「……我不討厭你,但是我討厭你身為魔物的身分。」為什麼他會是魔物?如果他跟他一樣是人類,那該有……他愣了一下,他在想什麼,就算他是人類,那又關他什麼事?也只不過他不會那麼的排斥他,他……

他整個人突然被人圈了起來,緊緊的擁在懷中,用力的吻著他的唇,雙眸像噴火似的瞪著他,「該死的!我要你看著我,不是看我的身分!你聽見沒有!」

他要他看著他?那…那一身的束腹,那一身永遠沒辦法和平相處的身分,他又該怎麼辦。

「你……先放開我。」

他臉色一變,氣的頭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走去。

傲藍獨自一人留在那,倚靠著樹,一個人靜靜的坐著,低頭思考。

誰來告訴他,他該怎麼做才好……







樹林做的小徑,筆直的一條大路,直接通往某處的斷崖。

他低下頭,看著讓人腳底發麻的高聳山谷,無所謂的聳聳肩,看著一旁的小石子,不悅的伸出手將它拿了起來,狠狠的往谷下一扔。

可惡的傢伙!他還以為他有所覺悟,沒想到還是這副德性,他那顆蠢腦袋何時才會開竅啊?

雙手抱著頭,低下頭低吼:「啊──!麻煩死了!」

……他是魔物,又如何?他自己是人類,那又如何?單看他一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切確的勾引著他的心靈。算了……他不想在這樣繼續堅持了,墮落、淪落到那深不可測的沼澤吧,就為他自己的人生,放縱這一次。

就算,往後有任何閃失,他也不會怨上任何人。

他站起了身子,朝著他走過的方向走去,經過長長的小徑,看見了佔據他心靈的那人,他靜靜的站在他身後,默默的盯著他的背影。

他背對著他,「你來做什麼?」

他依舊靜靜的站在那,一句話也沒說。

「……又不說話!」他一個側身,黑眸睨著他,「你真的很奇怪耶!我都已經對你那麼謙卑了,你這傢伙還不領情,搞什麼!」

「……你有謙卑過嗎?」

聽完這句,他氣的當場從地上跳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氣呼呼的用手指著他。「我這樣還不夠──唔!」他愣住了。

傲藍抓著他的雙臂,主動將嫩唇給獻上,紅嫩的舌尖舔了舔他冰涼的唇,嘴邊揚起一絲賊賊的笑意。「這可是……跟你學的。」

他看著他久久都沒動靜,伸手在他面前揮呀揮。「傻啦?」

正當他打算轉身離去時,那尊僵在不動的「石像」有了動靜,他迅速的一把抓起他的手臂,雙臂牢牢的將他圈在自己的身上,低下頭,強烈的吸吮著他口中蜜津,鼻間聞著他身上專屬的氣味,暫時離開他紅腫的紅唇,黑眸緊緊的凝視著他,聲音沙啞但充滿磁性的說:「這次我可不會放你走,聽到沒有。」

「嗯……」嘴邊漾起漂亮的笑容,「早就聽到了。」

這一次,他也不打算放手,就讓他淪落、墮落下去吧,跌進一窟,名叫鬿的沼澤之中。


「啊──你、你別亂摸啊啊──!」

「你別動手推開我啦!」

「嗯……呀啊!別、嗯……不、不要啊……」

「呵,這下你說不出話了吧……忍一下,不會很痛的,我要進去了……」

「等、等等啊啊──好痛、好痛!」

「嗚……你別收縮肚子!」

「去你的混帳王八蛋,你不是說不會痛!」

「唔……你別亂扭腰啦!」

「我偏要!」

「這是你自找的喔!」

「……啊啊!」他、他傲藍絕對……絕對……要逃離他身邊……上個月!









經歷過上件事後,有兩個禮拜,他不讓他碰。

看著他走到身旁,傲藍一個回頭,先是給了他一記白眼,四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轉過頭氣呼呼的走往樹林的另一方。

鬿雙手環於胸前,張著翅膀從空中慢慢的跟蹤,沿路上,有許多的魔物出面阻擋,看的他冷汗直流,他擔心的不是傲藍,也不是那些可憐又不熟的魔物們,而是每當他殺掉一隻魔物時,嘴邊就唸著他的名一次,看著他心底直發涼。

一隻、兩隻,魔物向前阻撓。傲藍冷笑一聲,手一揚,火柱立刻從魔物的腳下竄起,當場將那些魔物燒成了灰燼。

在空中的鬿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降落在他面前,當他一腳才剛要踏上地面時,空中就飛來兩道火箭外加一顆雷鳴球。他先是挑了挑眉,一個旋身閃過兩到火箭,手一劈,將雷鳴球分成了兩半,站好身子,打算跨步走到他面前時,一道火牆從他邊冒出,身子立即退了一步,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眼,「還在生氣啊?」

「要你管。」一甩衣袖,轉身打算往反方向跑走。

他沉默了一下,振起翅膀,迅速的飛到他的面前,雙臂牢牢的圈著他,在他臉頰上偷一個香吻。

「你!」他氣壞的用手捂著他剛才親的位置,握起衣袖用力的擦著臉頰。

他好笑的看著他,雙手捧起他的臉蛋,拼命的在上頭做細碎的碎吻,之後在深情的注視著他。「對不起啦,我保證,下次就不會了。」

「還有下次。」瞪了他一眼,雙手扯著他的臉頰。

他雙手搭在他的腰上,一個使勁將他給抱了起來,雙手托在他的翹臀上,不懷好意的說:「你說呢?」

他的雙頰漸漸泛紅,雙手握著他頭頂的兩個角,修長的雙腿跨在他的腰際上,瞇起雙眼,半威脅的看著他。「你要是敢讓我摔下去,我就折斷你頭上的兩跟角,聽到沒有?」

「嘖,你現在改踩在我頭上啦?」

「囉唆。」

鬿靜靜的看著他,嘴邊露出一抹笑,「笑一個,那我就原諒你。」

……傲藍不情不願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不要敷衍我。」

他瞪了他好一段時間,深吸一口氣後,再次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請問這樣可以嗎?」

「勉強說的過。」

傲藍投給他一個白眼。「你還嫌。」

「哈哈──!」









他帶著他,在妙勒尼山尋找新的落腳處,他們找到了一處新的山洞。

他收集了樹上的落葉,當作平時休息的暖床,底下,有成群的魔物以及果樹,以供給他們這平日來的飲食,在山洞的後方,有一處冷泉和天然的溫泉,日子平靜,雖然難免不了有些爭吵,但是,一人一魔非常的滿足。

遠離喧囂,歸於這得來不易的平靜。

只不過,這簡單的幸福,在這世上卻不被容忍。



這夜晚,異常的寧靜,明亮的白月,也消失了無蹤,整座山身陷無止境的黑暗。洞口,有兩條人影。傲藍靜靜的躺在鬿的懷中,閉著雙眼,任由他隨意撫摸著他的秀髮。

傲藍突然從鬿的懷中站起,皺起雙眉拉了拉這一身濕黏的衣服,轉身一句話也沒說的就往山後走去。

鬿雙手往後撐著地,黑眸睨著他,「做什麼?」

「洗澡。」

「要我跟你一起洗嗎?」

他白了他一眼,「做你的春秋大夢。」唸了火狩的咒語,身旁圍繞了一圈火球,替他照亮的道路,一個人默默的往山後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消失在那轉角後,鬿一人坐在山洞前,無趣的看了看暗黑的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打算跟在他後頭走去時,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位玲瓏身段的女子,「侍者。」嬌嫩的嗓音喚住了他。

他的身子一僵,轉過頭,恢復以往冷漠的眼神,嘴邊揚起微笑。「好久不見了,女僕。」

水眸睨了他一眼,撥動頭上那米色飄逸的長髮,背上張著與他一樣暗黑卻小一尺寸的翅膀,纖細的藕臂攀上他結實的雙肩,豐滿的身子貼上他的身子,緩慢的顛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個吻。「你什麼時候要回來?」她抱怨的說。

他雙手搭在她的柳腰上,「還是個未知數。」

「咦──怎麼可以這樣。」搭著他的雙肩,「我好想你呢,你不在的時候,我很寂寞的喔。」

「是嗎?」他放鬆身子,讓她隨意的將他推到山壁上。

臉上漾出一朵如花般嬌豔的笑容。「是啊。對了,你是不是,最近都和人類在一起?你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呢。」

「……是,妳在忌妒嗎?」手指勾起她的臉蛋,嘴邊依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

她老實的點了點頭,「非常忌妒,你身邊的新玩具怎麼可以比我好?」

他靜靜的摟著她,臉色凝重的盯著她。

「你在生氣?」

他愣了一下,嘴邊微微一笑。「沒有必要。」

「是嗎?」她狐疑的看著他,忽然一笑,「好吧,我也不想管那麼多。你應該沒有忘記王交代的事吧?」

「我沒忘。」

「凡是發現人類,一律剷除。」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露出嗜血般的微笑。「這可不是因為我個人私慾,而是為了我們偉大的王喔。」

「……我知道。」

她笑笑的反問:「怎麼,你好像有一絲動搖的情形呢?」

「妳看錯了。」

「那你的人,三天後,如果自己不動手,我會代替你動手的,知道嗎?」

「……不用妳說,我知道要怎麼做。」

她笑了兩聲,雙手捧著他的臉,性感的紅唇印在他的臉頰上,「那我期待你的表現囉。」拍動身上的那對翅膀,轉身消失在那暗夜中。

目送她離開,他垂下了雙眸,倚靠著山壁無力的坐下,一臉茫然的看著遠處。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本以為躲起來,就可以安然無事的與他相處,他能夠永遠的與他生活在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他不再當他是人類,他也不再當他是魔物。

他喜歡他,喜歡到無可自拔的程度,如果他消失,他也同於死亡那般……一想到這裡,他只覺得心口一陣悶痛。他突然愣了一下,單手抓著自己的胸口,自嘲的笑了笑。在和他相處的這段期間,無形的萌生出魔物原本所沒有的憐憫心嗎?真是可笑,好笑到了極點。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殺掉他身邊的玩具,一名人類的巫師,一位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傲藍。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人世間?

他是為了他偉大的王才站在最前線。

要排除,擋在他面前的一切障礙,完成王最終的目的,讓人間產生一片混沌和無止盡的黑暗深淵。

……所以,那名小小的人類,阻礙在他的面前,他也……必須剷除。









三日很快過去,在鬿的內心痛苦的掙扎,雙手摟著還在熟睡的傲藍,指尖拂過他的臉蛋,疼惜的將他抱在懷中,深情的在他臉頰上輕吻,眼角卻滑出一滴淚,默默的滴在傲藍的臉頰上,他緩緩的睜開眼,伸手摸著他的臉,「怎麼了?」一句溫柔的問候,讓他心中的防線一時之間,產生的潰堤。

他緊摟著他,紅著眼眶,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出,冰涼的薄唇貼在他的額間上,淚水一滴滴的滴在他的臉上。

臉上感到他灼熱的淚水,心中突然感到一絲不安。傲藍抬起了頭,雙手捧著他的臉,「怎麼了?這樣並不是平常的你。」

他咬著唇,話不知該怎麼說出口,只能摟著他,無聲喧洩著那心中無法吐出的那股哀傷。碎吻著他的臉,伴隨著他的淚水。

見他什麼也不說,他也什麼都不問,靜靜的陪伴在他的身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白日,一直到深夜,臉上的兩條淚河經由冰冷的冷泉,以洗的看不出痕跡。

他和他,安靜的待坐在洞內,他把他的使命以及目的,都完整的告訴的傲藍。在跟他說,他要殺了他這個部份時,傲藍表現的異常冷靜。

他抬起頭,無所謂的朝他聳了聳肩,「就因為這樣?」

「……這是你該有的反應嗎?」他不懂,他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沒有回應他,他靜靜的看著他,淺淺的微笑著。

直到外面出現了一道黑影,惡魔女僕一腳踏進,她鄙視的瞥了傲藍一眼,柔軟的身子立刻覆蓋在鬿的身上,「我來了。那個人類怎麼還活著?」愣了一下,她忽然甜美的一笑,「我知道了,你希望我動手是嗎?」

「……不是,我……」

兩人注視著他的雙眼,看著他眼中的那一絲不捨,她氣的立刻從他身上跳了起來,揚起手腕,狠狠的朝著他的臉頰揮了一個巴掌,「你捨不得這個骯髒的人類是嗎?你不想動手,我來!」舉起纖細的手,就朝著傲藍的方向攻擊了過去。

站在一旁的傲藍站直了身子,嘴角上揚,手往下輕輕一揮,就在她快碰觸到他的前一秒,火柱從地上竄出,強大的火燄灼傷了她白皙的單手。

惡魔女僕吃痛的跳離了一段距離,不可思議的看著灼傷並還在滴血的那手,憎恨的瞪著他。

他看著她的表情,輕蔑的看了她一笑。「就憑妳?別想。」黑眸掃到鬿的身上,看著他好一段時間,笑著說:「我要死,也要選擇他,並不是選擇妳。」

「……女僕。」

「什麼?」她轉過頭看著他。

「留一點空間給我,我有話要跟他說。」

她驚訝的看著他,「讓你們有空間說話,要是你放了他走怎麼辦!」

「我會拿我的命來償。」他瞪了她一眼,走到了傲藍的身旁,拉著他的手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才剛一腳踏到後山,冷泉的附近,鬿抓著他就往另一個方向推了出去。「你走吧。順著冷泉的方向,你就可以離開了。」

「是嗎?……不過,我偏不要。」他唸了咒語,朝著他扔下一顆雷鳴球。

看著他身體的自然反應,很順利的躲過了那一擊,傲藍滿意的一笑。使用了許多個強大的魔法,後山冷泉附近的樹林燒個焦黑,他趁勢著在強烈的攻擊著,看著他拼命閃躲的舉動,笑了幾聲,「你只會閃躲嗎?……魔物。」

他愣了一下,臉色慘白的看著他。

「魔物就是魔物,沒有什麼其他好說的。」站在冷泉旁,整理了一下服裝,拍拍身上的塵土,「我想看你是怎麼殺人的,就拿我開刀如何?」

「傲藍……」

「住口!」四周突然出現了魔法陣,困住了整座後山的範圍,「這可是半山腰,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要是這裡發生了什麼巨大的撞擊,你想會發生什麼事?」他看著他的臉色鐵青,閉上了眼繼續說:「我想你也知道,這裡會全部都塌了下來,到時候,你、我、和那個魔物,都得全部葬送在這裡。我是無所謂,反正,找兩個人陪葬,值得。」

「如果你真的要為我好的話……那就阻止我。」山頂,開始閃爍著紅光,四周,籠罩了一股悶熱的氣息,巨大的悶聲在山頂上響著。「鬿!」

他咬著唇,眼眶漸漸泛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了他的面前,手刀沒入了他的胸口,另一隻手攙扶著他的身體,讓傲藍躺在他的懷中。在傲藍體內的那隻手,輕輕的握還在跳動的心臟,黑眸靜靜的盯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著。

他口中嘔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鮮紅血液,唇瓣動了動,嘴角上揚,嚥下了最後的一口氣,安然的躺在他的懷中。

『這樣你才不會忘了我……』

他抽出放在他心口的那隻手,雙手用力的摟著他,燙人的眼淚不斷的從眼角滑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傲藍。」薄唇吻了他的唇,淚水不停的滴在他的臉上,悲慟的無聲哭泣。

將他平放在地上,動手將他的心給取了出來,張了嘴,滑入了自己的口中,染紅的唇再次貼在傲藍冰冷的唇上。

『你的心,永遠都在我這;我會帶著你,一起生活;若我也要死了,我拼了命,也會回到這裡,所以……要等我,別拋下我一個人,知道嗎……傲藍。』










事從那日起,因為招惹了太大的風波,他被王給監禁了一年。在那一年的時光中,他總是一人坐在角落,一手撫著胸口,雙眼無神的看著遠方。

直到一年過後,他再度重獲自由,卻因命令,因此站在最前線,替他的主子不斷的賣命,直到……生命走到盡頭的為止。

這一日,他回到了,他和他相處的那個洞穴,一個人默默的走到後山,看著這四周沒有變的景色。

樹林中,沙沙的草聲響起,他警戒的看著四周。突然,冷箭往他的方向攻了過來,輕巧的一個翻身,閃過了攻擊,轉身握著拳朝著那名弓箭手的方向攻擊了過去,卻被一個霸邪之陣給擋了下來。

他愣了一下,晃了一下身子,往反方向衝了過去,因為他肯定,那裡有人。

果不其然,一道人影在樹幹那晃動,腳尖一顛,躍起了身子,伸手打算往那人胸口刺進去時,看著那人一身的巫師裝,他一愣。傲藍……?「嗚!」充滿神聖氣息的神聖之光精準的擊重了他的胸口,使他整個人摔進了巫師所施展的泥沼地。掙扎的動了動雙腳,卻發現越陷越深,抬起頭,朝著那一群人大吼。

他們因他所散發的氣勢給嚇的無法立即靠近,一旁的兩個弓箭手立刻張滿了弓,朝著鬿不斷的射出銀色的箭矢,一箭、兩箭,不斷的貫穿著他的身體,艷紅的血液,也伴隨著那些箭矢所造成的傷口,不斷的流出。

忽然,從他們之中,站出了一名十字軍,抽出腰際上的長劍,朝著鬿揮出了十字的形狀。

他站在那,卻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但是,他好高興……

雙眼輕輕的闔上,無聲的倒在那泥沼之中。




等待他再度睜開眼,卻來到了一處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四周只有一群雙眼無神的人類和魔物,在路上不斷的遊蕩著。

傲藍?他在這嗎?

在這大街上,他到處拼命的走著,繞過了許多的小徑,將這一陌生的地區整個逛了一遍,卻依然找不到他想要找的那人蹤跡。走到了中間的圓場,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雙眼無神的看著地板。

「鬿……」

他愣了一下,連忙抬起了頭。「……傲藍?」

巫師看著他,淺笑著。

看著他的笑容,他也跟著笑了,站起身子,張開雙手,將他緊緊的摟在懷中,「我回來了,傲藍。」

一個吻,落在鬿的唇上。他笑著捧著他的臉,溫柔的說著。

「歡迎回來。」


<全篇完>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寧歆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