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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東城門那,以海笑為首站在中心,寒默黑眸凝望著前方模糊的結界,這裡就是當初尼爾破壞過的地方。

相較於其他三個城門,這裡的結界防禦薄弱些,果然從這裡下手是最正確的選擇,再加上城主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城門。海笑諷刺的一笑,對於這次的行動也相對的順利。

「這樣就行了嗎?海笑大人。」千歲手中捧著黑色玄武石像,石像上微微漾著薄弱的褐色光澤。

他瞥了一眼,「放在前方的石座上。」

各城門有相對應的屬性,只要屬性接對了,不管是結界防禦或是相對的精靈力者靠近,都能獲得源源不絕的能量;反之,要是原石和城門本身的屬性相抗衡,產生的結界裂縫就會加速崩壞。

這大概也是城主當初有的用意。

長時間將這些石像藏起,讓所有人都不知有這些石像存在,只為了等待這一刻使用。

千歲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走向石座前,將玄武石像放入後,青色的風系精靈開始與地屬性的玄武石像對抗。

兩者互相抗衡,迸裂出的精靈力有的互相抵消、飄散於虛無,有個過於強大,近而影響,並開始破壞周遭環境。

強勁的風刃砍倒好幾棵大樹,以石座中心的位置,產生無數地裂的痕跡。

「海笑大人,請您後退些,前方危險。」原本沉默站在一旁的鴞突然出聲,踏步走到他面前,微微曲腰。

黑瞳看了他一眼後,往後退了一步。

隨後鴞站挺身子,矮上海笑半截的身子,氣勢卻依舊不輸給他。鴞撐起單手,輕輕一撥、打散經由摩擦四散的精靈力。

眼前的千歲和鴞來歷他根本就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們先前是完全聽城主命令行事,但特異的體質,碰到對他們來說危險的穢氣也沒有影響,相對的還能夠將那股能力運用自如。

千歲察覺到他的目光,隨即側臉睨了海笑一眼,「海笑大人有何吩咐?」微微笑著,他臉上的圖示緩緩泛起紅光。

「……你們什麼時候進入水城?」

「回海笑大人,我們從水城創立起就一直存在。」他笑著闡述事實。

從以前就一直存在?海笑不禁擰起眉頭。

「您是在擔心我們的身分嗎?」

眼前的千歲似乎能夠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就如同城主……他愣了愣,不是如同城主,而是他們兩本身就是城主的分身存在。

千歲謙卑的一鞠躬。「我們只是聽命令行事而已,請海笑大人寬心。」

真是一句好話不是嗎?聽令行事。「既然如此,那告訴我你們的身份。」

「身份?」他微微偏頭,和鴞對看一眼後,若無其事的笑了。「我們是水城的村民,只是碰巧能夠操作精靈力,被主人相中帶來罷了。」

……滿口謊言。海笑冷哼。

「海笑大人這樣問是不相信主人?」鴞緩緩抬頭,明亮卻毫無情感的瞳眸直視對方。

看著海笑沉著一張臉,鴞面色更寒一分。「主人既然要我們來輔佐您,那就表示對您有相對信任。」

「換句話說,您這樣的反應,懷疑我們的身份,就等同於懷疑主人當初的用心。」千歲接著將話說完。

兩個孩童一搭一唱,海笑沉默的望著他們。孩童的相貌,心思卻不如外表一般。但他也不討厭這樣的情況,這表示他們的心還是完全向著城主。突然將目光移向石座的方位。

東城門原本持有的清風精靈在玄武石像互相抵消之下,已經悄悄失去原先的能力。那麼就算是第一步行動完成。

「……下個地方去南城門。」

「海笑大人。」千歲一個出聲叫住對方。「南城門是屬於火神朱雀掌管,您這樣一去會消耗自身精靈力的。」

「那麼你打算要我去北門?」海笑睨了他一眼。

的確,他本身的能力對上火精靈本身就是硬仗,最慘的情況是互相抵消,兩敗俱傷;若是先對地屬性進行破壞相對容易許多。

「那麼剛才的舉動不也消耗你自身的精靈力?」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方向。千歲愣了一會兒,無邪的笑道:「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呢。」

……沒什麼?不過也是,看他們的模樣不痛不癢,難不成他們根本就不受影響,那麼他的能力有可能是複合以上。「是嗎?」那還真是危險。海笑嘴邊揚起一抹不明顯的笑靨。

「那前往北門。」他轉身踏進水色漩渦內。

留在原地的千歲和鴞望著他消失的身影,沉默一會兒後,千歲看著鴞的模樣,笑著問:「想說什麼?」

「想做什麼?」

「做什麼?」他笑著靠近鴞,抬手、指尖輕觸碰對方眼瞼右下方。「也沒做什麼,這只是主人期盼的而已,千歲能做的,只是滿足主人的期望。」

這點他很清楚,不需要千歲來提醒自己。鴞撇過臉迴避他的觸碰,冷冷地看他。「快跟上去,別讓海笑大人久等了。」他伸出單手,開啟一道純黑的漩渦。

「說的也是。」千歲笑著,隨後走近鴞所開啟的漩渦。

他們依照海笑的指示,並遵守文竹給予的規則行事,在北城門那放上屬性相剋白虎石像,藉由相互抵消的力量的情況下,地精靈力一旦削弱,海笑自身的精靈力立刻提升。

這樣不平衡地精靈力狀態,透過相剋的方式逐漸崩壞。

但破壞城門的行動卻沒有想像中的順利,中途出現許多透過裂縫產生的黑魅與魅靈,憑著三人的力量鏟除花了不少時間。

海笑微收拳,看著手中的武士刀泛著如大海般深的藍,由後方傳來的殺氣,他的刀柄斜傾,緊接著身後的地底立刻竄起一道水牆沖減弱黑魅的攻擊!從容的轉過身,武士刀準確的插入對方的胸口。

「海笑大人,已經破壞掉兩處的城門,是否先休息一下,以免其他人查覺?」

海笑斜眸睨了千歲一眼,想了一會兒後開口:「也好。」回去安撫那些人說不定也會有什麼收穫,但這樣下去整個進度應該會落後……再說他們兩個表面上服從,也僅只是表面的罷了。

不知何時會被反咬的他,在這時還是謹慎一些為妙。

他甩了甩武士刀上頭的黑色黏稠液體,俐落地插回刀鞘上,隨手開了一扇水漩渦準備踏入時,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停下步伐。「千歲。」

「有什麼吩咐呢?海笑大人。」

「……不,沒什麼。」他突然淡淡的勾起一笑,那抹笑容淺到無人察覺。「待會你們就直接回靜心邸,注意那些成員的動作。」

「遵命。」優雅的躬身,直到海笑從他的面前離去。

站在原地的千歲傻愣著,要他們去監視那行人的舉動,到底有什麼用意?是測試他們,還是信任?「我真的不太明白呢。」

「需要明白什麼?」悄悄走到他身旁的鴞出聲詢問,看著他的神情明白了些什麼,抬手輕拍著對方的頭頂。「不需要明白太多,也沒有什麼該明白。」

身為人偶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從那日起,原先找到的那條路口不知為何被封閉,無論元巧黛她怎麼使用精靈力都無法開啟,甚至連縫都找不到。

她挫敗的坐在河畔旁,褐色杏眸呆然的望著河水底部。是被封起來了?那會是誰?那個全身紅通通的女人,還是文竹自己?

……她用力的甩了甩頭,不對,力量耗盡的他如果有能力封住這個入口,那怎麼會沒有辦法逃離那裡……不過說也奇怪,他卻能夠送她離開那座地牢。

難到真的是他把這個出路給封起?他就真的不想看到她?想到這元巧黛的臉一沉,指尖輕觸碰自己的唇瓣。

──那個不負責任的吻,還有久違、卻又不知從哪來的心動又要怎麼賠償她啊!

元巧黛突然抱頭呻吟,在地上打滾。

她的天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辦法想這些有的沒的東西,她的腦袋該不會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撞壞了吧!

元巧黛有些哀傷的趴在地上,她都覺得自己沒救了。

「新來的!」女總管疾步到她的身旁,伸手朝著元巧黛手臂用力的捏了一把。「叫妳那麼多聲,妳都當耳邊風是吧?」

「哇啊啊──哪有啊。」她痛的跳起,伸手揉揉疼痛的手臂。到是眼前神出鬼沒老妖婆。「又有什麼指教啊?」接收到對方的白眼,她才不情願的開口喊了聲。「總管大人。」

「到是很會摸魚呢,我看要不要把妳外派到別的地方去工作?」對方嘖嘖了兩聲。

什麼很會摸魚,真是沒禮貌!再說她在這裡可沒有收到任何一份薪俸!這個吝嗇傢伙,還好她不需要怎麼吃東西就能活,要不然她早就被凌虐到死,而且還是再死一次!

「不過妳也還真是不知走了什麼運,這次子軒大人還是指名要找妳。」真是瞎了眼了大人,怎麼會看上一點女人味的女人。

元巧黛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當他是在點台啊!說來就來,出場就出場!「是是是,這就馬上過去。」話一說完,她快步的走向左側廂房。

甩開煩躁的聲音,元巧黛停下步伐,好不容易地鬆口氣。這樣也好,也是等於間接給她機會去對這裡搜查。她嘴角微微一揚,站在左側廂房其中一間門扉緊鎖的外頭,一直都很想進入這裡,但總沒機會靠近。

在加上平日這裡都有人守著,更別說要像現在這樣這麼貼近了。

元巧黛注意四周確定沒什麼人,二話不說提起火精靈力,一掌劈開那扇房門──意外撲了空,整個人滾進房內!

滾了兩圈的她撞上牆,她痛地從地上爬起。「……痛死人了。」看向房門的方向,卻發現房門依舊維持原先的模樣,難不成那扇門只是讓人無法靠近的假象?

但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她在房內走了幾步後,靠近窗戶旁向外探去,她吃驚的瞠大雙眼。「這是幻覺吧……」細聲的喃喃自語。眼前看到的景象竟然是水城,懷念的景象!

中心的高塔,圍繞在四周的湖水,靜心邸沒有錯!

在這裡怎麼會看得到水城,還是這裡的通道是互相連結的?她伸手輕輕的觸碰,卻瞬間遭受到強烈的反彈,結界產生的高壓將她整個人打了出去。

元巧黛傻愣在原地,瞳眸看向自己的微泛黑的指尖,疼痛刺麻的感覺沒過多久就傳導至全身。壓迫到喘不過氣的無形能量,將她體內所有地力氣抽離。

好痛苦……真的很痛苦……還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懼,不明朝著她襲來。

「嗚……」淚水不自覺的從臉龐滑落,好難受。但是眼前像是有什麼東西,不斷的趨使她前進。陷阱?她已經無法思考。

牙一咬,苦撐身子爬到前方的床前,吃力的撥開床前的墨綠沙簾,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影一愣……

平日冠起的墨綠髮絲披散,那雙深如潭水的雙眸緊閉,臉上的輪廓,所有細微的一點都像極了……「文竹?」不自覺地喊了出聲。

如果躺在這裡的人是他,那麼她在地牢看到的又是誰?

元巧黛緩緩地伸出手,主動要碰觸對方的同時,卻又恐懼的縮回。

『火精靈很美吧。』

『嗯!』

是誰……是誰在她腦海中對話!

『火精靈可是所有精靈中最美的,生氣勃勃的朝氣,我一直都很喜歡。』

『大哥哥,那我呢?』

『妳?』

『對啊,不然這裡還有誰?你別笑著不回答啊!嗯……不然,我當你的火精靈好不好?』

當他的火精靈?元巧黛看著眼前沉睡的男子。

穩重、沉靜,總是透露一股無法言喻的神秘感,熟悉卻又遙遠,長久以來的習慣與他的相伴,怎麼可以在之前全部都忘了。明明、明明就很重要的啊……

腦海中突然閃過個畫面──元巧黛愣了愣,忽然抿了唇,淺淡的微笑。身體的四周卻不斷的發出淺淡的透光,她雙手輕捧起他的睡顏。

「那樣可不行。」

擅自封印了她和他的記憶,卻將她接回到自己的身邊,仍就希望這樣一直隱瞞下去……不行……這樣不可以。

但在這裡也當了那麼久的睡美人,現在要她當王子的價碼可是很高的喔!元巧黛輕壓低身子,貼近他那張沉睡的臉時停住,指尖點了點對方的額頭。「你這個傢伙。」

現在眼前的文竹看起來比較像是本體,那麼分身就是被囚禁在地牢的那個了。元巧黛輕笑了兩聲,「我會撬開那扇門的,直到你願意親自對我說……」

……當時未說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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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歆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