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祤雁，該起來了……

……求你，不要再睡了，好嗎……？

…………

以昊……？

在夢境中古祤雁抬起了頭。

他在哪？為什麼只聽見聲音，卻不見人影？

慌了……美眸中滑出兩行淚。『以昊…以昊……你在哪？』他找不到他啊……

那兩位死亡的騎士，不知道為什麼又出現在他的面前，緊盯著古祤雁。

但是他們身上，卻沒有半點的傷痕，面上雖無血色，但是表情卻沒任何一絲情緒波動。

『祤雁……』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我們根本沒有怪你的意思，身為騎士，保護弱小，為了人民而死是我們最驕傲的事情，你不用自責。』

古祤雁聽見了話語，緩緩的抬起頭，眼淚依舊止不住，拼命的往下掉。

站在一旁的另一名騎士開口。『如果你依舊對我們感到愧疚的話，那就麻煩你趕快醒過來，然後帶替我們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吧。』

『你們……真的願意原諒我嗎？』聲音沙啞，不仔細聽真的感覺不到是自己的聲音。

兩位騎士挑了挑眉，咧嘴一笑。『那當然，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啊！』

『可是……』他們那時候的樣子，望著他的神情，讓他感覺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聽見疑問，一名騎士轉頭望著另一名，挑眉，嫌惡的說：『該不會你是死相太難看了吧？』

『聽你胡扯！要難看也沒有你難看！』他指著那名騎士，『我要死前也沒有你的慘！斷手還斷腳！我頂多肚子開個洞而已啊！』

『斷手斷腳我能裝義肢好嗎！』

『噗……』古祤雁首次破涕為笑，笑彎了一雙美眸，感激的說：『謝謝你們不追究，我會盡自己的能力，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真的，非常感謝他們……

看著他的笑顏，兩位騎士也溫和的一笑。

『別讓隊長等太久，知道嗎？那我們先離開了。』

身影漸漸的消失，化成點點的光影，如泡沫般的緩緩飄向空中，投入天神的懷抱。

※

古祤雁的羽睫顫抖著，指尖朝向掌心彎曲，沒過一會時間，那雙明亮的黑色美眸，再次綻放在這世上。

連續躺了三天，身子難免有些僵硬，這件事他知道，但是……不可能僵硬到彎不起身子吧？目光漸漸的往下移，腹部那躺了擁有金色頭髮的主人。

他唇角稍微向上勾起，稍嫌冰冷的指尖滑過他雋朗的臉龐。「以昊……」辛苦你了……

感覺臉上多了一種熟悉的觸感，以昊緩緩的睜開眼，並握起拳頭揉了揉單眼，真糟糕，他竟然睡著了。糢糊的焦距，逐漸的恢復，他挑了挑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祭司。

他睡昏頭了嗎？祤雁醒了？

伸出手到祤雁的臉頰旁，輕柔的撫摸著。溫溫的，還有溫度，而且他的嘴角有向上勾起的現象耶……

另一手撐在床頭，身子向前傾，臉龐朝著古祤雁再貼近了一些，緊張的低聲呢喃：「祤雁，你醒了嗎？還是我已經有幻覺了？」他的雙眼出問題了？

「以昊，早安。」他微笑。

他的臉一陣惶恐，完了……他除了雙眼有問題外，耳朵也出問題了！祤雁怎麼可能會以那麼溫柔的微笑面對他，而不是一陣可怕的毒打！

古祤雁反握住他的大掌，拉到自個兒的胸前，貼上。「我醒了，你不開心嗎？」

「我……你……真的是祤雁嗎？」他沒眼花，耳朵也沒問題囉？

「是啊，難不成你以為活見鬼了是嗎？」聲音異常的溫柔。

以昊聽了更是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卻不小心踩到了古祤雁的尾巴，再下一秒，他迅速的伸出雙手，啪啪兩聲，在他雙頰打了兩聲響亮的巴掌。

「現在你還認為我是鬼嗎？嗯？」

「……不是了。」好痛……

古祤雁不語的看了他好一段時間，從床舖的另一邊鑽了下來，跨起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反手攬在他的頸肩上，仰起頭，將菱唇印在他的臉頰上。「乖，我哥呢？」他從剛才一醒來，就沒發現他的身影，不知道上哪去了。

「啊？他說他要去買櫃子。」

「櫃子？」什麼櫃子？古祤雁皺著雙眉，狐疑的看著他。

糟糕！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木櫃已經毀成兩半！以昊連忙打哈哈的乾笑兩聲，彎下腰以公主抱的方式將他給抱了起來，發出百分之百的溫柔，呵護著古祤雁。「你餓不餓？我們下樓，我去準備吃的東西給你好嗎？」邊說邊走，將他給抱離了房內，並用單腳將房門給勾起，關上。他決定，晚一點要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將木櫃給毀屍滅跡才行！

不然，到時候外頭被埋的人，肯定是他。

「你別扯開話題，櫃子怎麼了？」為什麼剛剛的問句，有一半都是心虛的感覺！

「哈哈……你肚子一定很餓吧，我現在要下樓梯，不要亂動喔。」一定要保住小命，一定要保住小命！

「以昊！」他雙手緊攬著他的頸間，美眸瞪著他。

「是！你要吃什麼？」冷汗直流，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樓的大廳，將他輕柔的放在沙發上。「現在要不要喝葡萄汁啊？」

「……」看樣子，他已經有打算逃避問題的傾向了。古祤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大的吐出，「我想吃烤煎包和葡萄汁。」算了、算了，不追究了。

「嗯！等我一下喔。」寬大的身影，一溜煙的鑽進了廚房，沒過一會兒的時間，手中多了一杯散發出酸甜味到的紫色葡萄汁，另一手則托著一盤考煎包走了出來，先將葡萄汁遞給了他。「來。」

「嗯……」接下葡萄汁，淺啜了幾口，古祤雁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冰冰涼涼的，感覺真好！

開心的抬了抬小腿，打算要拿起包子吃時，以昊卻將包子一手給拿了起來，溫柔的嘟在他的嘴邊。「來，啊──」

古祤雁愣了愣，嘴角有小幅動的抽蓄，「我…我可以自己來……」感覺……亂怪的！但是拒絕歸拒絕，以昊依舊沒有收手的打算，反倒將包子更嘟進他的嘴邊。

他伸出另一隻手，將他手中的葡萄汁給抽開，放在一旁的琉璃桌上。「張嘴吧，讓我餵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他都可以讓哈沃德這樣貼近餵他喝藥水了，為什麼他不能餵他吃包子呢？

想著，身子稍微朝向古祤雁傾斜。

順著他的動作，古祤雁往後倒了一點。

「我、我我我我，我還有手啊！」他的雙手沒廢掉，還是可以拿東西吃的！

「嗯……」看著他水嫩的菱唇，以昊吞了吞口水。不管他待會不會遭打，都無所謂了！忽然將包子給咬了一口，下一秒伸出空閒的手，攬著古祤雁的小腦袋，將唇瓣緊緊貼上，將口中的食物渡進了他的口中，齒間留下包子迷人的香氣味道，以及古祤雁那種由內散發的甜味。

古祤雁瞪大了一雙眼，雙手貼在他的胸前，想將他推離，卻發現他力量過大，大到他想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老實說，古祤雁那伸手推阻的力道並不是很大，而且還會有一種邀請的錯覺。他放下手中的包子，讓那包子無聲在地面滾了幾圈。

一手圈著他的頸椎，另一手則撐在沙發上頭，將古祤雁壓平在沙發上。

只覺得……光只有兩唇瓣鄉接觸的感覺不夠，還少了些什麼……

以昊伸出溫熱的舌尖，輕輕的在古祤雁的貝齒上游走。

一陣令人感到酥麻的顫慄，驚訝的微張開了嘴，以昊則順勢溜了進去，盡所能的捕捉他的小舌。

「唔……」細弱的呻吟聲，從古祤雁的口中傳出。

以昊離開了他的菱唇，一雙黑瞳緊注視著古祤雁的雙頰，白嫩的雙頰，染上了粉色的紅暈，俯下身，想再一次嚐嚐那甜美的味道時，自家大門遭人一腳踹開。

「隊長！祤雁有沒有好……一點……」冽站在門口，一臉吃驚的望著沙發上的兩位。完了……他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以昊迅速的瞪了他一眼，投了一個極度想殺人的目光。

古祤雁則是將臉撇到一旁沙發的另一端，將臉給埋了起來。

該死的！丟死人了啦！

以昊迅速的爬起來，並跨步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一臉鐵青的瞪著冽。

古祤雁也隨後的爬起，裝做沒事的看著四周，伸出一手抓了抓頭，美眸瞥了一眼面前的葡萄汁，二話不說的馬上拿起來，大口大口的喝下。「呼──！你有事找我？」將目光放在已經傻在門口的冽身上。

「呃……你們可以裝做沒看到我，重新再來一次。」他保證絕對不會這樣莽撞的闖入，最多……敲敲門環，有禮貌的問候一聲。

「不用了！」兩人同時發出怒吼。

冽嚇的身子顫抖一下。「好啦……其實是教堂的神父要我來找你，來問問你的情況有沒有好一些，這樣而已……」好可怕……他下次一定會學乖的。

古祤雁點了點頭，面露微笑……不，應該是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朝著他微笑的說：「謝謝你，辛苦了呀。」

「不…不客氣……沒事我先走了！」下一秒，冽奪門而出。

「嘖！讓他給跑了。」

「不要緊，扣薪就好。」以昊暗自記了一筆。誰叫他沒事亂闖入！難得祤雁那麼聽話耶！可惡的臭傢伙！不連續扣他一半的薪水，他不甘心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