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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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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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回答我的問題。」瓦德爾瞪向亞希。「別每回都岔開話題，這樣很不禮貌。」

血紅眸子掃向他一眼，隨後緊盯四周。看到位於不遠處的洞窟，居樹林之中，隱密位置似乎很適合他們倆在今晚的休息。不過，話說是休息……他們也沒有所謂的休息。勉強只能算是喘口氣而已。

「去那邊的山洞。」回過身來踩在瓦德爾的肩頭。

他看著黑玉無聲、默默地盯他不發一語。亞希嘆了一口氣。「……是，我在想怎麼回答你，待會再說好嗎？」試問，哪一個身為主人的做得那麼辛苦。

聽著他冷哼一聲，才開始挪動步伐到達他所指定的方向。

待亞希從他的肩上跳離，瓦德爾立刻回頭走進洞穴的內部查視，在他確認沒問題後走回亞希身邊，隨地坐下。

血色眸子盯向洞穴好長一段時間。「……瓦德爾。」

「嗯？」黑玉有些疑惑。

「我需要一些柔軟的物質趴著。」

「……。」他刁難人的模樣倒是和他主人相似。愣了一段時間，隨後才站起身子拍拍衣服上的灰，走出了洞外。

血紅眸子盯著他一路到他離開洞穴，他這才回過頭繼續看向洞穴的方向，緩慢地走向洞穴的深處，黑色貓尾往右側一甩，像把利刃在堅硬地石牆劃開縫，細碎土石滾滾地落下。

他警戒地盯著前方，一雙銳利的眼眸同樣盯著他瞧。

瞧……他發現了什麼？稀奇罕見的生物、不，是妖物。為了掠食竟然誤闖入魔界的領域，看起來他是不之天高地厚，還是不知死活？

金紅的眼眸，與他嗜血的深紅不同……

抗拒嗎？害怕嗎？

前面風的流動有些微地改變，那屬於生物的氣息，透過牠們一致的撲向他，亞希的尾巴輕輕一甩，在半空中攔截並風斬下成群的生物，鮮血的味道──讓他身上細胞完全活躍過來，雀躍著、狂奔似的在體內竄動。

血眸斜睨攤在地上的屍塊，從他們的形狀判斷──蛇群，而且都是無毒性的蟒蛇群呢。

真是溫馴的孩子，是不？

噙起一抹笑，緩緩地步向前。隨著他前進的步伐，蛇群不斷的湧向前，幾乎都快要淹沒亞希嬌小的身體。

最後，任由那些蛇群覆蓋，他小小的身軀就埋沒在這蛇群之中。

躲在暗處的人影像是鬆了口氣，金紅的眼眸閃爍，下達命令給那些蛇群，卻沒得到任何的回應……他疑惑的探出頭，畏縮身影走到了蛇群旁，當將手探進蛇群中，他驚訝的瞠圓雙眼……「不可能……不可能……」

他那些心愛的蛇群，全都斷了氣息……一隻，也沒留下活口。驚覺實力相差懸殊的他，連忙回過身要逃走，透過他在這地底所挖出的洞穴──

啪。他的身體向是被什麼液體給沾染上，溫熱、黏稠的感覺在他身上不斷的蔓延開來……

「嗯哼，你想上哪去。」血眸輕藐地斜視，粉嫩舌尖舔著前腳上的血漬。

散碎的肉塊散滿地，觸目的艷紅色澤、腥羶的血腥味，刺痛人影的雙眼、胃液因那味道不斷的翻滾。

他摀著嘴，痛苦地趴在地面乾嘔。

「真是，這是上等的享受啊。」亞希冷笑，冰冷地血眸像把利刃狠狠穿透過那人的心口。「同樣身為掠食者的你，不該不明白這是怎麼樣的感覺。」

──不，那是恐懼感。打從心底所湧出的恐懼感。金紅眼眸害怕的瞠大。「……魔……你是魔物……」

亞希淺笑回應。「我沒這麼下等。」別將他與獵物畫上相同地等號，這樣他會很為難。

「孩子，回答我。你是誰……」

溫和地嗓音，像安撫、誘捕，一步步的將獵物給逼近籠牢。

「我會出自此等的動作，全都是為了保命生存，才有的舉動。」亞希笑得向前一步。

最後，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用長尾挑起他的下顎。

「告訴我，你是誰？」

身為妖物所擁有的強烈第六感，那股顫慄入骨髓的感覺……深刻地無法抹滅。但他依舊無法抗拒的微開口，顫抖地道出自己的名。「冰裕……」

在他話語落下的同時，貓尾不著痕跡的刺進他的心口，圈住冰裕的心臟、狠狠地扯出來，噴濺的血花灑在他臉上，也灑在他的臉上。

血眸漠然地冷睇倒下的身影，在一陣黑煙的籠罩下，化成一條中型的金蟒──亞希運用魔力，將尾巴纏繞的心臟轉變成魂珠。

那顆魂珠特別，有著一般人類所沒有的金色光圈，散發的光澤遠比那些獵物還要來的耀眼。

「名字──名字很好，真是漂亮的孩子。」

一隻誤闖魔界的柔弱妖物，必定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遭到淘汰。自古以來，沒有任何的例外。

「……金蟒。」

亞希回頭睨了一眼，隨後噙起一笑。「是啊，美吧。」

「嗯。」刺鼻的血腥味，他早再大老遠的位置就聞得一清二楚，只是看著他那雙閃爍的血眸，那股殺戮的快感──應該早已深深地震撼他身上每一個細胞。

亞希可以感受的出來，他還需要更多、更多更多，多到無法言喻的殺戮來滿足他內心的空虛。這是原屬於嗜血的悲哀？不過很慶幸的，這種墮落式的情感，他沒有承接到。

「金色的魂珠，收好吧。」

瓦德爾走向前，伸手接下，忽然看著亞希圈著那顆魂珠，眼底似乎又有做出另外的打算。

「我想還是不了。」他笑地將魂珠高舉。「你就將這個魂珠吸收吧。」

「我？」瓦德爾皺起雙眉，一臉納悶的看向他。為什麼──

「沒有理由，你接下它便是。」

「怪人。」細聲的咕噥。接下魂珠後，仰頭一口將它給吞近。

怪異的是，那股屬於金蟒所有的妖力，漸漸地轉換成自身的力量。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但在他體內竄流的力量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真是不可思議，將那股力量與自身相容時，並沒有力量互相牴觸，反而很順暢的結合為一。

瓦德爾握了握拳，伸手往空無一物的右側一揮。

牆壁立刻產生如蛇一般大小的裂縫。「金蟒，最為傲的就是力氣嗎？」

「嗯，不過還是差得遠。對於我來說，你的力量還是很薄弱。」若是沒有他在身旁協助，要是單靠他一人，恐怕還是會有相當的危險──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走了，今晚就嚐嚐看妖物的肉。」咬著地上的金蟒，不費任何力氣的將獵物拖到洞口。

瓦德爾看著他走向洞口，愣了好一會兒時間後，才跨步跟在他的後頭走去。


※


經過一天的休養心神，離開了洞穴，二話不說的踏進青洞的入口。

這裡的魔物與外頭的魔物的確不同。不管是能力、速度，甚至是施展暗咒的能力都還要高上一階，只不過唯一一點，魔物就是失去了理智，才會淪為魔物。

牠們的眼裡只有無止盡的殺戮，只有少部分的高階魔物才能夠同時保有理智和能力。

啪！細長血鞭揮開迎面來的魔狼，漸起地血花、濃厚的味道不斷刺激著魔物湧向前。

瓦德爾皺眉，不耐煩的狠瞪魔狼，側身閃過他的攻擊後，接後血鞭狠狠地將牠給劈成兩半。

黑影從他的臉龐掠過，清脆的喀響聲，他回過頭只看見白如雪的白骨，順著一圈的血紅包圍，失去重力的摔至地面。

亞希吐掉口中的那顆頭顱，血眸朝向魔物所埋伏的地區，投上一計冷箭。

亞希優雅的跳回他的肩上，慵懶地搖著尾巴。「走了。」

「……嗯。」亞希，古怪的傢伙。有時強地嚇人，有時又弱地不像話。不過可以知道的一點，他能夠信任。

虧亞希出手，那快狠準的殺法，嚇得暫時有一群魔物已不敢來打擾。

他們緩緩地走到青洞的核心，點點螢光圍繞，四周景致美的不在話下，洞穴裡無風，但那巨大植物卻輕輕地左右搖擺。

在搖擺的同時，散著如同銀鈴般清脆的聲音，蜜般的甜膩香氣，橙色淡雅的花蕊與包覆在一旁的深紅花瓣……怪不得會被稱作為魔界最美的植物。

「──找到了。」亞希從容的一笑。「動手吧。」


《狩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