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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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整篇都邪惡地不得了（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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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他明白了一件事。

「孩子你聽好，出世在我們克雷斯特家族的人，天生就該具備超群的正義感以及那個走到哪都能發揮的熱血心腸，我們志向不遠，目標是拯救世人！為了那些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羔羊們，這是我家族之使命！」

沉重的拍擊打在小男孩的肩上，他頓時覺得撒手放掉該有多好？他仰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我能夠不繼承使命嗎？」

「不行，這是既定的命運！」

「可是……可是我沒有那種超群的正義感和熱血心腸耶……」

「培育就有。」

「那……我可以不要繼承家族之名嗎？」

雖然有了年紀，但男人低聲一喝，桌面水杯內的水都給他的聲音震出漣漪。「不行！你這樣還稱的上克雷斯特唯一傳承之子嗎！」

「……爸爸。」

他看著小男孩有些為難的神情，大掌輕拍他的小腦袋。「孩子，為難你了，但這不會是什麼難事，本王會好好指導你。」

小男孩用他那雙與男人如出一轍的血色眼眸凝望他。

「那你可以把我打回娘胎，重新再來嗎？」

那個男人氣地當場一個蹬腳、一翻白眼倒了下去。

隔日後，克雷斯特漢姆古城隆重舉辦喪禮。上位的黑暗之王走地倉促，連事項都沒有交代就這樣撒手人間，熱愛他的人民們各個哭得唏哩嘩啦，尤其是愛麗絲。沒人知道上屆的黑暗之王怎麼逝世。

他年雖上千，算是歷屆黑暗之王中活的時間最為長久之人；生時無大病，小病一起也沒有；每天在與普隆德拉送來的羔羊們對峙，一個一個地替他們禱告超渡。說起來……他的名聲好的沒話說！

難免會有人怨天怨地，為什麼這麼早就將他給召離人世。

小男孩走到愛麗絲身旁，軟嫩的小掌輕拍著她顫抖的肩膀。「姊姊別難過了，爸爸一定也很不願意看到妳這個樣子。」

「科羅德……」水色眼眸完全遺傳至他們的母親，愛麗絲一個張手將他緊抱在懷裡。「科羅德……科羅德……嗚嗚……」

「姊姊……放、放手……」小手死命地拍打她的手臂。愛麗絲的臂力出奇的大，這樣緊攬著他的脖子，秀氣稚嫩的臉蛋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紫，悠悠吐出一口氣，在他快緊接著爸爸腳步時愛麗絲鬆開了手。

科羅德得以繼續生存。

面色依舊蒼白，他一臉驚恐地盯著她，卻嚇得一句都說不出話來；她卻一臉不明白的與他對望許久，隨後白皙的嫩掌輕撫在他的臉蛋上，科羅德瞬間顫抖一下。

她哽咽的說：「我知道……我知道爸爸最不希望看到這個畫面。你知道嗎？爸爸他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就是你誕生的那天。全國人民歡欣鼓舞，克雷斯特家族終於有了繼承人。」

他有些哀怨地斜瞪她一眼。那壺不開提那壺！

愛麗絲卻沒注意到他的白眼，主動牽起他的手一起走至黑暗之王的棺木前。「爸爸是這麼用心的培育你，當然，家族內所有的人都以你為傲！就連風魔先生都說你絕對會帶給我們家族前所未有的光明！」

……如果是就好了。他無語地默默吐槽。

「所以！」愛麗絲一個無預警的轉身，水藍長髮狠狠打在科羅德臉上，他吃痛地低下頭來，眼角泛著淚光。一雙熟悉的雙手再次捧起他的臉，水藍眼眸望向無奈的科羅德。「你在今日起就是我們克雷斯特家族的王了！加油、堅強！累的話姊姊肩膀會給你靠的！」

「……姊姊，那我現在可以靠妳了嗎？」

愛麗絲眨著她迷濛雙眼看他。「嗯？」

「吶，很多地區還是以母系社會為主的，我想我們也可以效仿他們看看？說不定母系社會的引導會讓我們的正義更加發揚光大！妳說是吧！」

她繼續微笑地看著他。

「姊姊，我是表面的，幕後可以由妳來──」

「啊！深淵、親愛的！我在這裡呦！」愛麗絲二話不說甩開他的手，立刻奔向他們身後的高大人影。

科羅德瞪凸雙眼望向身後那抹水藍人影。她在裝死！她分明在裝死！根本就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在他愣在原地的同時，愛麗絲轉過身子同樣看著他，「科羅德！」她握了粉拳，「加油！」話說完人就跳上深淵的高大黑馬，兩人恩愛的回騎士團。

在空盪的大廳，腦袋一片空白的科羅德只能任憑著其他人一路拖回地下公墓發揮那所謂的正義。

偏偏就不那麼湊巧，隕石術不靈就算了，他連打個人都那麼……癢。真的很癢，他的正義之拳對於那些羔羊們一點作用也沒有。

他索性整個人死賴在地上，無奈喊著。「我死了我死了！別打我死了……」

「死了就把卡片交出來！」

血眸斜睨羔羊們一眼。「欠著，改日再跟我討。」

「沒有欠債的道理，我需要你的卡才能養家活口啊！」其中一隻羔羊生淚俱下的哭喊。

他對他的身世感到可憐和同情。「真的有那麼悽慘嗎？」

「就有。」看著羔羊落淚，其他羔羊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一邊安慰著他、另一方面和科羅德圍成一個小圈開始討論起他的故事來。

那個羔羊原本手持著弓箭，但現在掌心裡握的是全都被淚水沾濕的手巾，模樣可憐、他的淒涼身世正是讓他不由得在一旁掬把同情淚。羔羊他的家人全被賣到壞人的手中，每天只能和人喝酒陪笑；而進入斐陽獵人公會的他只能透過接任務，領取微薄薪水，一點一滴的儲存下來等待改日將他親人贖回。

說的坎坷，科羅德哭紅了眼，鼻頭也紅通通的，他看著自己手中握的骷髏魔杖交到那隻羔羊的手中。「拿好，用這把魔杖將你的家人贖回吧。」

他們感動的全體抓著科羅德的雙手，拼命致謝，隨後他還看著他們踏入那到藍色光圈離開。

事後隔兩天，他和俄塞里斯聊天後才發現──他被騙了。但他沒有多少傷心的成份所在，反正那種魔杖叫工匠多打幾把就有，也沒什麼好在乎的。只是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週後，科羅德膩了。

從小到大這種事情他完全沒接觸過，況且家族的財務長──鴞梟男爵發布警令，要是身為現任黑暗之王的他再胡亂散撥財產，他們克雷斯特家族遲早宣布破產，因此號召所有家族成員，每個人都要努力固守財產不可，並將他這個散財童子給丟回了房內。

被丟回去是沒什麼差，但是在這裡的生活老實說他也有點厭倦了。科羅德在位於克雷斯特漢姆古城最上方的閣樓那。他打開了窗，眺望窗外的景色。那裡到處都是一片翠綠，不像城內死寂一遍。

心中突然間迴盪一股聲音……

──離開吧，逃離這裡，哪怕只有那麼幾天都好。

那股聲音不斷地迴盪，雙眸看著是外頭的景色……科羅德一咬牙，轉身打開衣櫃換了一套最不起眼的平民裝扮，拿起掛在牆上的披肩遮蓋住自己臉和身軀，跑到寶箱前拿了些值錢的東西後就混入冒險者的人群中，隨著那些人群的移動離開古城。

在他第二次睜開眼，看著環境變了。到處都是花香，中間還有一座會動噴水水池，不像家裡那的是死水。科羅德既興奮又好奇的衝向前，伸出單手碰了碰水面。他喜歡這種冰涼的溫度！

他笑地天真，一個人坐在水池旁玩起水來。

有許多人被他的笑聲給吸引，一個接著一個靠近，過不了多久水池邊滿滿的都是人。

身邊的吵雜聲變多了，他回頭瞥了一眼後嚇一大跳……該不會是那些羔羊們是破他的身分吧？可是……可是那又如何，他可是身為克雷斯特家族唯一合法繼承的王者！誰也不能動他──應該吧？

科羅德硬是挺起胸膛同樣望著他們，但是雙眼卻不爭氣地堆起水霧。

其中一位穿著紫袍的女人走近他，看著他小小的身子顫抖一下後立刻釋出善意微笑。「小弟弟好乖，你迷路了嗎？家住哪裡？需不需要姊姊帶你回去？」

「不、不不用！本王……」他差點講錯話咬到舌頭。「我是說我沒有家！」

女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她憐憫的張手輕抱他。「可憐的孩子，來吧，我先帶你到我們這邊安置。」

科羅德偏頭睨了她一眼。這些羔羊都這麼奇怪嗎？看到陌生人就要將他帶回自己的住處照顧？克雷斯特家訓有提到，人類自古以來受盡苦難和折磨，所以個性也會變得詭譎和狡詐，而身為救贖者、正義之士的他們就必須將這些羔羊帶離人類的苦海，揮出他們拳頭、召喚的隕石拯救這群傢伙！

這樣說起來，現在任憑她牽著的他，該不會要被推入人類深淵了？

走到教堂前沒幾步的科羅德忽然停下腳步，他死命地往後跑、並推著那女人的手。「不──妳想對我做什麼！人類千萬別再做傻事啊！」

「什麼？」她驚訝地回過頭，另一手立刻扣住他的手腕。「孩子！相信我，母神是愛世人的！祂愛這片地、愛所有人，你到了那裡會很幸福、一切都會很美滿的。」

「……真的？」尼芙菲姆的女神這麼說？血眸盯著女人許久，「……好……好吧，這次我就勉強相信妳……」

看著她的微笑，直到他踏入到教堂之後有一個感想……人類果然是狡詐的生物──！羔羊們的笑容和語言完全不能相信！絕對！

在教堂莊嚴肅穆的聖歌洗禮，那股神聖的氣息朝著他撲來，科羅德立刻直挺地朝後方躺了下去。

他在夢裡看見了剛死去沒多久的前任黑王，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大掌沉重地拍在他身上。『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什麼都沒準備就踏入敵營……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科羅德。』

『爸爸……人類真奸詐……』

『你不能怪人類，科羅德。』男人忽然放鬆神情、勾起嘴角微笑，彎著腰將他抱起。『這只能怪他們生長的環境太惡劣，所以我們才必須遵從女神使命拯救他們才行，明白嗎？』

科羅德乖巧地點頭。

男人將他放下，讓他的雙腳踩在軟綿的地面上。『既然明白就該醒了，好好處理現況吧。』

『等等，』科羅德伸手拉住他衣角，『醒了不是要被超渡了嗎？』

『蠢孩子！我們克雷斯特族人沒那麼快被狡詐的人類打倒！』

一聲有力的斥責聲，讓他從夢裡中驚醒過來！「是！」從床上跳起後，穩穩站在床邊的科羅德，一臉茫然地望著陌生的環境……這裡，是哪裡？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一陣沉靜，他想了許久，才輕輕地啊的嘆一聲──他是被人類給騙到這裡的！老爸曾告訴他，千萬要小心人類任何一舉一動，不可以讓狡詐的人類打倒，不然會削了他們克雷斯特族人的面子！

「哐啷！」

本身膽子小的他身子微微一震，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窗旁滿地破碎玻璃，只見一道灰色人影迅速地從窗外跳進來，一雙鐵灰色的長靴一落地，對方立刻張望著房內的狀況。

他的目光對上科羅德的雙眼。

「……你是──唔！」

他忽然快步走到科羅德的面前，一個轉身繞到他的身後，大掌緊摀他的嘴，磨到發亮的銀刃抵在他的頸上。「小不點給我閉嘴，要是你敢多說半句我就宰了你。」

──人類果然還是壞人！而且還是大惡人！

對方上下打量科羅德好段時間，嘴邊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欸，哪家的小少爺看起來挺值錢的？」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模樣，一看就像是被眾人呵護下長大的無知兔崽子。

他不太贊同對方的話，反駁回應。「我才不值錢，他們都說我是賠錢貨……」鴞梟男爵是這麼說的，他都四處散家產給羔羊。

不太值錢？這下十字刺客皺下眉頭。索性收起小刀、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怎麼會是賠錢貨，將來不是要繼承家產？」

「是沒錯，可是繼承家產也是一門學問。」他雙手插在胸前，有些懊惱地皺眉。要感化羔羊並超渡這是件困難的事情。

「問一下，你家業是什麼？」

「咦，我家嗎？」血色雙眸瞄對方一眼。「我家專以超渡羔羊維生。」

果然是神職人員。十字刺客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男孩肩膀。「常常要說一套道裡感化，生意差時還要跑外務，最後像是拉客一樣，找的客人必須還是買一送一才划地來，這點我懂、我非常能了解！」他們家就是這種情況啊！

出生在神職人員背景的自己，因為受不了這樣的生活環境，最後毅然決然地投入刺客人生！雖然他不曾殺過幾個人，但是他明白神職人員的生活，有時候比什麼都還要難熬！

「那你還有考慮要堅持本業嗎？」

「咦，可以放棄？」他雙眼瞬間一亮，望向對方。

老天！別這麼看著他！「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現在還小，說不定可以去探索自己的目標也說不定。」說到這裡他就心虛了……要是他亂說話，將對方的小少爺拐到另外一條不歸路，大概有十條命都不夠賠了吧？

原來還可以這樣……老爸，其實羔羊說的話也沒錯啊！科羅德欽佩地望著十字刺客。「那我來考慮你的工作好了。」

「不是吧小少爺？這樣的生活很辛苦的呦！」

「你在說什麼，是你要我去找自己的目標吧？」他必須要負責！

「亂講──咦……好啦，我是有這麼說過……」看吧看吧，他又自掌嘴巴了。「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你不再考慮看……看……」

「啊啊──」

門口突然傳來驚人的尖叫聲，他們兩人同時側過臉看向聲音來源。

「有刺客！有刺客要綁架男孩，快來人啊──」那名修女高音頻的大喊，卻在還沒說完最後一句，就遭到十字刺客用手刀給敲暈，整個人倒臥門口。

十字刺客慌張地跑到門口左右望了一眼，確定還沒有人趕到這間房時，旋身衝到男孩身旁，一把將他撈起，二話不說就抓著他逃出了教堂，跑到西門卡普拉小姐那立刻買了兩人份的傳送陣錢，也沒看要飛去哪就衝進了傳陣中。

眨眼的時間，他們從繁華的普隆德拉到了到處寸草不生的沙漠之都。十字刺客看著眼前熟悉的環境，像是鬆口氣般的大嘆。「呼……還好。」

「還好什麼啊……你這樣抓著我，我都快吐了……」還有這種炎熱的氣息、毒辣的豔陽是怎麼回事？這裡不比教堂裡好啊。科羅德臉色發白。在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在羔羊手中！

咦──？十字刺客低下頭看了被自己順手帶來的男孩。「……啊……啊啊啊──」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下意識就將不關己事的人給帶來了嗎！他嚇地立刻將他給抱起，看到他慘白的臉又是一驚。

「要命……怎麼會這樣……」

科羅德血色眼眸望了對方最後一眼。「……你這個該死的羔羊……」這一定是母神派羔羊來懲罰他離開偷跑出古城的原因……之後被曬著失去意識再次昏厥過去。

──他怎麼會這麼倒楣……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十字刺客東張西望、努力找哪處有陰涼區可以讓對方休息時，忽然身邊多了個人影，對方一手搭在他的肩，高挑的身形不自覺微彎腰、下顎抵在十字刺客的頭頂，垂下海藍的眼眸看著他雙手環抱的男孩。

「特修啊……你又順手抱回了什麼？食物？」唔……看起來不太像。

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吐槽對方了……他嘴邊掛著尷尬笑容。「你覺得這像食物嗎？還有，我叫修特……」

「這樣啊修德。」和他同樣身為十字刺客的男人站挺身子，足足高過修特一顆頭的身子替他擋下一些陽光。對方伸手摸了摸下顎。「不過在這樣下去，這個傢伙真的會變成晚餐的食物。」看他一副好像快掛掉的樣子。

……對，說到這個男孩……他瞄了科羅德一眼。「……該……」

「嗯？」

「……該怎麼辦。」

「……滅口好了。」另一名十字刺客立刻抽出拳刃。

「別拿你出任務的那套放在他身上！」修特沒好氣地瞪向對方。「再怎麼說他也是被我抓來的小少爺，如果我讓他平白無辜死了，我的良心會苛責我一輩子的……」

「果然本性移轉不了啊，少爺。」

「少跟我說這個。」修特嘖了一聲。他仔細看了一下男孩，中暑應該也不會像這樣半死不活的模樣……不過奇怪的事，剛在教堂還活蹦亂跳，怎麼才剛到這裡就一副快死掉？

「呃，修什麼的……」

「幹嘛？你沒看到我很苦惱嗎？」

對方用手指了一下瀕死的男孩。「你再這樣曬太陽下去，他真的就要掛了。」不過他到是無所謂，大概可以賣點錢當晚餐……吧？

「……該死。」

「……外面不是有綠洲？」

綠洲？啊、對！他真是愚蠢，怎麼沒有想到那裡！修特打起精神，將男孩扛在肩上，伸手搭了另一名十字刺客的肩膀。「謝啦！那我先過去了──」他還沒等到對方把話說完，一股腦地就朝著金字塔的方向衝去。

「等等，公會有任務要指派……」被留下的十字刺客有些無奈地抓抓頭，看著逐漸跑遠地修特。「算了，應該也沒什麼差吧。」反正他也只是出來吹風而已。

好了，那今天要去哪休息呢？十字刺客帶著輕快地步伐，朝著卡普拉的方向走去。


※


「唔……」四周感覺涼爽多了……終於有一種再次活過來的感覺。男孩微微睜開雙眼，血眸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十字刺客。

對方回頭與他目光交接，看見他醒來後才鬆口氣地苦笑。「醒了？」

科羅德瞬間拉下臉。是這個差點害死他的傢伙！不過……也多虧他帶他來這裡，他才可以撿回一條命。血眸偷瞄了他一眼，看著對方一臉期待的模樣，他側著臉、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一旁的地面。「啊、嗯……嗯啊。」

……不過也不對，為什麼是他要感到尷尬？男孩瞬間皺下眉，正視對方。「都是你害我的耶！我幹嘛對你感到抱歉。」

「啊？」他也只是情急之下才不小心把他順便帶走。「好了好了，就別跟我生氣了，年紀輕輕這麼容易生氣會老啊。」

什麼歪理。雖然他不認同，可是科羅德不自覺得笑了。雖然羔羊很陰險，但是也相對地很有趣，他並不排斥這樣羔羊，甚至……覺得可以別這麼快超渡，或許……他可以陪著他好一段時間。

「欸，你叫什麼名字？我是科羅德。」

「咦？我？」修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看著對方點頭，他嘴角些微揚起笑著。「我是修特，很高興認識你。」

伴隨他的笑容，四周似乎同樣有一股暖風朝向科羅德吹去。男孩不自覺地也同樣微笑。「嗯！不過這裡是哪裡？」他怎麼覺得這裡的環境有些眼熟，涼爽的小水池，遠處還有個高聳的金字塔……慢著！金字塔？

修特有些走到他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裡是夢羅克，這座金字塔很壯觀吧？」碧綠眼眸偷偷覷了對方一眼，看著他驚訝到嘴巴都合不起來，有些得意的笑著。「這裡可是我們夢羅克著名地光觀景點，也是盜賊的就職地。不過要注意別往樓上爬，裡面封印了俄賽里斯。」

笨……笨蛋！這樣不是他自投羅網了嗎！現在到他的地盤，不是說明過沒多久他就又要被抓回去了！科羅德慘白一張臉，小手立刻抓向修特手臂，「我們先離開這裡好不好？」

噗……真可愛。大掌拍了他的頭。「別緊張啊，現在他是被關在裡面，不會出來。」如果他有個像這樣的弟弟該有多好？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啊……本……本少爺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才不要這麼快就被抓回去啊！」大事不妙了，他可以感受到現在金字塔那端，魔物在騷動。八成也感受到他的氣息……不過他明明就很壓抑了說。

「你在說什麼？」他怎麼越聽越不懂？「科羅德……」

突然旋起一陣風，揚起沙地的塵土，沒過多久等風散去後，他們的眼前出現與科羅德年紀相仿的男孩。

淺淡的紫色髮絲披散在肩上，卻有一雙與科羅德一樣的血色眼眸，只是較為狹長了些。他慣性地扳著一張臉，無表情望著科羅德。

「克雷斯──」

「啊啊！」科羅德立刻衝到男孩面前，立刻摀住他的嘴不讓他把話說完。

看著對方不悅地掙扎，科羅德一個勾肩他在對方肩上，「俄賽里斯，別說出去。」音量壓到只容得他們兩個人聽見的大小。

「別說出去？你不知道你逃家的事情已經鬧到整個魔物界的都知道了嗎？」

「沒這麼誇張吧？」科羅德有些不認同的皺眉。

「就這麼誇張。」不過說也奇怪，家中本業是要以超渡羔羊為生……俄賽里斯疑惑地指向修特。「這個人類是怎麼回事？」

「需要我幫你動手？」他揚起手掌準備劈過去，卻瞬間被科羅德給制止。「作什麼啊，科羅德。」

「欸……那個啊……哈、哈哈……」他要該怎麼說，他還是頭一次這麼不想將羔羊超渡，尤其是這一隻。不過就算他求情也沒用，要是依照俄塞里斯他們家的規矩，修特能留下全屍就很了不起，更別說可以安然無事地離開。

紫髮少年被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稍微激怒，他皺下眉、用力甩開科羅德。

「到底是怎麼回事。」表情一副不給交代，他就替他善後的模樣。

他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再回頭看了十字刺客。好吧，不管怎麼樣橫豎都是一刀……克雷斯特漢姆古城的小主人收緊拳頭，緊閉雙眼、大聲地一喊：「他對我做了非常過份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對我負責才行！」

話一說完，在場的兩個人全部愣住。腦袋一片空白的修特看著紅著一張臉，走到他面前的男孩，有些冰涼的小手撐在他的雙頰，柔軟的唇瓣下一秒覆蓋上。

「你……你在做什麼！」俄塞里斯愣了許久後回過神來，立刻衝到科羅德的身旁，將他將行拉開修特身旁。

「你到底做什麼──」

忽然咚地一聲，兩對血眸同樣望著倒地的十字刺客。

俄塞里斯望著慌張衝過去的科羅德，大大的嘆了口氣。



《TBC》

男孩的純真生活啊(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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