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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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海底下存在了生物，一隻神秘的生物。

它有著如人般曼妙的上身，纖細的手臂上多了幾片魚鰭，掌心則是呈現樸狀，方便在水中游走，下身則是由亮麗地魚鱗包覆的魚尾，顏色繽紛地令人炫目，姣好的潔白面容，臉頰雖有小小的魚鰓，卻完全無法影響世人對它的美感到任何遲疑。

唯一惋惜的是，長期生長在海底的它們，雙眼無法辨識任何物體，僅只能以傳來的聲波判別四周。

曾有幾隻這樣的生物不小心誤觸了人類的地盤，迷迷糊糊地來到了陸地，卻無法忍受酷熱及水分流失帶給它的衝擊和痛苦，凋零死去。而人類將這些死亡的生物拾回，進行了生物的比對及分析，終於給了它們一個正式在簡單不過的稱呼──「人魚」。

站在實驗室檯前的白袍男子，雙眼緊盯著眼前的生物，看著那生物無聲的張嘴喘息，雙頰的魚鰓也一開一合希望能夠獲得更多充足的水分，那雙迷離、看不清事物的雙眸……那只戴著綠色手套的手靠近了生物的臉龐，逼近它那雙眼時，因為突如其來的溫度，它縮澀的眨眼迴避。

男子安靜地看了它好一會兒，將手移開後，它再次睜開雙眼，那雙泛著粉紅色澤的琉璃瞳眸顯在這空間，他伸手從它的上身，直到尾鰭，一路緩慢、輕柔的撫過，身上的柔嫩與尾鰭的滑順……似乎都不曾接觸過。

讓人有些捨不得放手。

直到它停止的喘息，那雙眼也不再有光澤那刻起，他將它抱起、順手放進一旁防腐敗的藥水內後，轉身回到桌前拿起文件開始紀錄。

他抬頭看了掛在牆上的鐘一眼，紀錄下死亡時間，望著雙瞳失去光澤的人魚，仔細端詳它的面容。

身形彷彿十一歲孩童的上身，性別無法判定，但陰柔的五官若硬要有所區分的話，或許會以女性為象徵也說不定，再次抬頭觀察它的情況，緊握著筆這時停下動作……他面對這樣的情況，感到了有些緊張、愕然──興奮。

本以為斷氣的人魚在這時又活了過來，它眨著逐漸恢復光澤的雙眸，依照他步伐靠近的聲音，緩緩抬起了臉，那目光像是與他對望般，直直地凝視他，專注且神聖。

抬起那雙滿是魚鰭的雙手正打算碰觸他時，卻意外的碰到了一面它無法知道的隱形牆壁，那張小臉有些失落，張嘴看了它的唇形卻也讀不出任何意思。

男子伸手向著它小手貼在玻璃的位置靠近，感受到溫度的它，像隻受憐愛的小生物般，雙頰貼近他掌心玻璃輕蹭，抬起的小臉微微漾著笑容。

在口罩掩飾下的神情，有一絲的柔化。

或許該紀錄的不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表面象徵，該紀錄的是它現在這般的模樣……


※


根據研究，它的存在或許能對他未來的發表，會給生物研究領域的震撼衝擊。面對這種僅為傳說的生物，有多少人能夠有幸目睹它的全貌，甚至紀錄它的成長過程？

他將它移轉到一只較大的玻璃缸內，但單調地只有海水以及人魚。

看它在寬廣的玻璃缸內悠游的移動身形，在水中游泳的體態顯得柔美、優雅……以及說不上的魅力。它的一舉一動完全攝食了他人的目光。

他一手拿著文件，另一手提起裝滿物品的水桶走到玻璃缸旁，敲了敲玻璃，感受到音源的它立刻回過頭，呆愣地靜了好一會兒，它游到了他的面前，雙手貼著玻璃，凝望著看不見的前方。

男子無表情地拎著水桶，爬著梯子到入口的頂端，將水桶內的東西一股腦的倒近玻璃缸內，頓時間魚缸內的景色繽紛了起來。待他走回到玻璃缸前，順手拉張椅子在它面前坐了，拿著筆記、握著筆的手蓄勢等待。

水裡有著各式各樣的生物，水草、魚群，另外也順手打開在一旁的小柵門，陸地上的動物放進了其中。

先是看到它因水中多了許多生物感到驚慌地躲到角落，沒過多久，它漸漸從角落游了出來，好奇的身手碰了碰那些魚群，看他們活力的撇了魚尾向其他方向游去後，它嘴角微微勾起一笑，顯得天真無邪。

它和魚群優雅的游著，過了半頃，那些原本路地上的動物們停止掙扎，每隻溺死在水面上載浮載沉。感受到不同的氣息的它，緩緩抬起了小臉，定看了那方向後，不同於其他魚群的逃離，它擺尾游向了死屍方向。

它伸手輕輕的將些死去的生物一把抓進手掌心內，溫馨的寧靜時間在此刻就此打破。

細長的指尖緩緩的施加力道，刺穿近老鼠的軀體，四周的水面飄散了細紅血絲，待它手抽抽離後，它的掌心附近即漣起一片片的腥紅。它好奇的湊近自個兒的嘴邊，這時才能夠看清楚它那口銳利的尖牙，絲毫不加以猶豫的一口咬下，濺出血液飄散在它臉龐的四周，看著它細細的咀嚼，臉上的神情也從疑惑漸漸的轉變成好奇，直到它吞嚥下咀嚼的肉塊後，嘴邊漾起笑容。

開心地擺動著尾鰭，將手中殘缺的屍體咀嚼吞蝕殆盡後，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伸手再抓起附近生物屍體，繼續啃食。

觀察中的研究學者默默的紀錄著這種種的行為，筆落下最後一字時，他將文件闔上、擺在一旁的桌上，隨後站起身。

……水髒了啊。

隨後走到厚重的門旁，按下對講機的通訊鈕。「立刻安排水槽的作業。」

耳邊聽了對講機另一頭的回應，他的目光仍停留在玻璃缸裡的人魚，暗自思肘。

但這樣的發現也不能算什麼，儘管如此讓他好奇的一點尚仍存在，明明已診斷死去的紀錄，現今卻仍完好──或許說，更甚比先前的情況更加良好健康的存活下來。在身體機能上面，或許有著讓人無法參透的構組成分參與其中。

解剖？

──不！他震驚地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單手按壓著顫抖不已的另一手。

還不到時候。

在這之前……他抬頭定望著人魚快樂地在水中游動，對面已經混濁的海水絲毫不在意。

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漠然、一絲架構在未來發表上成就的歡愉，他斂下那些驚愕，身體不再顫抖──至少，在他研究透徹之前，他得想盡辦法完整的利用。



《Fin》



寧：
這種人好難寫……一直覺得可以表現的無情，可能我看到的還不深。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出發呀啊啊啊！

這篇合作果然沒有辦法讓前面有結合(掩)
不過我很直白的寫完了指定標題w
活生生的「人魚」確實存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