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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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滿人的教室裡，寂靜地只要有人呼吸稍微用力些就會造成屋內的迴盪聲響。本來是歡樂的大學生活……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空間裡瀰漫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哀傷，大家雙手合掌、低頭看著桌面，有些情緒起伏比較大的女孩子們，紛紛落下幾滴眼淚。

他的目光看向教室靠窗那排空下的座位，平日那傢伙總是會向著他招手，目光三不五時地盯著他不放，假日也總是黏著他，他去哪就跟到哪，他嫌他煩，怎麼趕卻也趕不走。不過現在可好了，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了。

「……白癡。」他小聲地碎念，話語間也藏了份哽咽。

「各位同學，在這樣的時間裡接獲到這樣的消息也是令人不捨，明日如果可以的話，是否有同學願意去沈同學家裡一趟，將他留在學校內的東西和同學給他的祝福帶去？」

祝福……？

「以恆。」

他聽了老師叫了他的名，他抬頭看向了講台。

「明日這件事，是否能交給你呢？老師會跟你一起去的。」

祝福……他無表情地默默點頭，嘴邊噙起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好啊。」人都不在了，有什麼好祝福的？

剩下的課堂中，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兩眼無神的凝望著他的座位，腦子裡不斷地浮現一幕幕他和他嘻笑打鬧的畫面。

說到這裡，他是什麼時候和他認識的？高中？不……應該是國中的時候吧，標準的青梅竹馬啊。

做事總是少根筋，常含糊的嘻笑帶過，卻有時異常的體貼和善解人意，每次總當需要他的時候……身旁絕對會有個傢伙靜靜的待在自己的身旁，無形中給他安定的感覺。

『喂……上課專心點。』

江以恆彷彿聽見了他的聲音，恍惚的眼神突然炯亮的看著四周，望向空蕩的座位後，內心不經又失落了一會兒。他興趣缺缺的單手枕著桌面、撐著臉頰低頭看了厚重的原文書，順手的翻了兩頁。

「……什麼嘛。」他小聲的吒舌……為什麼還可以這樣干擾他的思緒。

他深嘆了口氣，直到整堂課結束後，他將書本闔上，收拾背包時，身旁突然緩緩走來一道身影，遮住他光源的瞬間，江以恆期待的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笑容瞬間散去。「老師。」

他看了對方良久，在對方要開口說話前，他搶下了開頭的話語。「明日我不打算去。你找別人吧。」低著頭，拎起背包二話不說地邁開步走出教室。

在走出教室門後，他看見隔壁教室的那個女孩。「啊……」他突然又想起來上個月他的反應了，那個要哭出來的表情……

他站在原地望著那個她，她因為身旁的朋友提醒看了江以恆的方向，趕緊從座位上站起小跑步到他的身旁，一臉憂心看著他。「你還好嗎？」

「嗯。」

「那個……我聽說了……」

他的那個表情彷彿全世界都遺棄了他，但他卻無法作任何的反駁，就連掙扎的權利也沒有。

「什麼？」

女孩有些緊張的看了他一眼，深怕自己說錯任何一句話，觸發到他的情緒。「他……我是說跟你很好的那位朋友……」看著他身體不自覺得輕顫抖，她咬唇猶豫好一段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怎麼了嗎？」

她走近他一步，輕輕地摟抱著他，小巧的臉蛋埋在他的胸前。「難過的話，我會陪你的。」

難過？因為她的話，江以恆身體僵住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孩良久。他的表情是這麼顯示的？不……不要這樣。

他伸手推開了她。看了她的神情後，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刺痛。

那傢伙曾經也是這樣的表情啊……還有收到他交女朋友的消息時，表情比哭還要難看，那個根本就稱不上是祝福的笑容，而是充滿了詛咒意味。

──詛咒他們快點分手的意味。

不過那傢伙，值得開心吧！這點他可是完全辦到了喔。

「聽我說，我們到這裡就好，所以妳也不需要做到這樣了。」

「以恆？」她錯愕的看了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眼眶泛淚望著他。「你到底怎麼了？明明都好好的不是嗎？」

他無表情的凝望她許久，隨後扯起無奈的笑靨。「沒有感覺了吧。」這種話從他的嘴裏說出，嚇到了她，同樣的也結實的嚇著了自己。這句話聽起來相當的不付責任啊。

不過他耳邊彷彿還聽得見那傢伙，幸災樂禍、不負責任的話語。『嘖嘖，沒想到會有這天啊你。』

真是囉嗦……「對不起。」他不再多做解釋，狼狽地逃離了這裡。


※


「為什麼……為什麼人都死了！還要這樣來擾亂我！」

江以恆在房間內對著僅有他一人的房間內大喊。他抬頭看著空蕩的牆壁，模糊的視線中，似乎看見了那傢伙的身影，他難過的望著他，一附泫然欲泣的模樣……有沒有搞錯！

想哭的人是他啊！

「可惡！可惡！可惡！」他氣得一把抓起枕頭，朝著牆壁猛丟！「他馬的！都是你擾亂我的生活！」

都是因為他，他開始覺得四周的景色有些不同，他開始在意身旁消失的人，尤其是他！

到哪裡都是他的記憶，到哪裡都是……尤其是這個房裡……他咬緊下唇，邁步走到書桌前，拉開最下層的抽屜拿起黑色垃圾袋，長臂一掃將所有有關於他的東西全部掃進袋內。

突然一道金屬的聲響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彎下腰將那個相框撿起，翻過面看了後發現是一朵黃色的玫瑰壓花。

……這也是那傢伙的吧。竟然把這個東西偷放在他的房內！不過……在破裂的相框旁幾個細小的字讓他感到好奇，仔細地端詳後，驚愕地瞠大雙眼，視線模糊的讓他無法看清眼前的事物。

身邊那道模糊的身影，也隨著他爆發的情緒，化成水霧消失在這房內。



《Fin》



寧：
本來要讓以恆去送花給他(笑)
不過應該也沒有辦法了吧，畢竟他不是這樣浪漫的傢伙(喂)
黃玫瑰代表兩種花語，一個針對愛情的話，指的是失戀；針對友情的話，則是享受和對方一起的日子，想啊，對那傢伙來說兩個都是必要的吧？如果可以的話，他珍惜那時間比失戀佔的成分還要再多了些。

好啦～
換我的題目要寫什麼，來接招吧！親愛的～
「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