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雅嵐好氣又好笑的直搖頭。那副像做錯事就掉頭就跑的模樣，簡直與孩童模樣無差異。只是，很怪。他很討厭孩子這一點不變，但變得是他對他這樣的態度──卻不討厭。

『我說你啊……知道家裡是怎麼流傳這句話的嗎？若將點金石給予非家族者，那人便會成為當家的──生活重心。』

……好死不死又想起當時海德和他說得這句話，不過那傢伙應該也該來，畢竟天色也早已暗了。雅嵐抿直唇，跨步走向房門，大掌碰觸到門把那時，辦公桌後的大片落地窗應聲破裂。

雅嵐立刻回過頭，謹慎的盯著眼前的情況。

在窗外的月光照射下，垂落不動的窗簾後映著人影。那個高挑的身形讓他看了有些熟悉，雅嵐瞇起一雙湛藍眸子，看著窗簾後走出的人影，眸子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恢復往常的鎮定。「什麼時候出來的？」

「就在剛剛。」男人穿著的服飾，顯示他所擁有的能力是所有暗殺者中的佼佼者，像貓一般的翠眸彷彿看見了獵物，直盯向雅嵐。「……唉呀！你這樣一直盯著人家不放，這樣怎麼行……還是說，你希望、你央求，用這雙眼懇求我……撕爛你的身體？」

……真是噁心。嘴角挑起無感情的朝上一勾，「你越獄了？我記得你不是遭到國王下令禁衛軍，將你給處死。」竟然還有這個膽子逃到他這來。

「將我處死？……哈、哈哈哈！」男人大聲的笑著，摀著自己的嘴，依舊止不住發狂似的笑意。

忽然一道冷風吹向雅嵐，伸手抓向藏在牆縫裡的大馬士革，握著刀柄，反手一轉指向不知何時到他身後的男人，鋒利的刀鋒向著男人的頸子。「少靠近我。」向後再逼近，刀鋒的銳氣刺出個小傷口。

他伸手撫向自己的頸部，看著染上自己鮮血的指尖，翠眸有些興奮的瞪圓，無視雅嵐的警告，將自己的身子挨近他。「親愛的，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瘋狂啊……難怪我剛離開那個鬼地方，第一個想找的人就是你……」

「……這還真是我的榮幸。」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將大馬士革往後用力一刺，湛藍眸子斜睨人影漂亮的從半空中畫個弧度離開，隨後安穩的站在他面前。

……怪物。鬆開緊握的大馬士革，扔到地面上。鋒利的大馬士革化成鐵灰，堆積在地面成一座小山。雅嵐方才握刀的手麻痺，且毒藥的強性已經侵蝕他半個身體。

「嘖嘖嘖。」男人笑著搖搖手指，「我這麼久才來找你，當然會準備一些禮物給你，你說是不？」

……他是想要用毒藥侵蝕他的身體，最後讓他同如地面那把大馬士革一樣，直接成了飛灰，死在這。

雅嵐勾起淺笑，黑濁的血從他的唇邊緩緩流下。「……華耶。」他很明白他在製作這份毒藥，隨後所調備的解藥都會放在身上，他必須要將解藥拿到手，否則，依照這次的侵蝕成度來看……他很快就直接死在這。

「對……這樣真美。」男人一臉陶醉的望著。「真希望能夠看你這樣，一直到永遠……」

這個混帳。「毒藥你是在靠近我的時候施放的吧。」

「對，沒錯。」聰明的孩子，「再說，繼續說下去啊……」他是怎麼樣將毒給偎近他的身體。

以他的個性，八成使用的毒物皆屬於無色無味，要是直接混在空氣中，或許不太可能，但事實上卻讓他沒有察覺到任何一絲的不對勁，還直接正中他的下懷。「……唔。」麻痺的雙腳支撐不了他的身子，雅嵐狼狽的跌在地，大掌摀在自己的嘴邊，抹下黑濁的血液，握拳，並支撐身體。「毒藥磨成細小的粉末，可隨著四周空氣傳近對方的體內，讓對方無意識的中毒。」

華耶坐在一旁，一邊拍著手，另一邊欣賞他現在的模樣。「說得好。只是有點模糊，不過無所謂，我就算你對。」他是透過空氣，只是和他的說法不一樣，不是吸入性的中毒，而是毒物滲透過皮膚，在全身的血液參雜，流過全身而已。嘻嘻的笑兩聲，「施毒方式我算你對，那麼，解藥呢？」他該知道他的習慣，解藥從以前到現在，不曾離開過他手邊，說吧，不然時間就快到了呢。

每次他的解藥總是以不同的方式呈現，之前是藥粉、魔羌的血、毒蛇牙的粉末，要他趁著毒性還未發作前，去捕捉魔物，並當場飲下解藥才能得救……如今他現在的位置在愛爾貝塔，他自家的宅中……「呃。」

這下可好，連坐穩的力氣沒了，腦袋暈眩不已，眼前的視線模糊到他已經看不清。「……你。」趴伏在地面的身子，還好他的手指勉強還能夠動。

「我？」華耶笑的一臉無辜，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那臉因毒要痛苦糾結的模樣。「說也不說清楚點，我什麼呀。」指尖勾起他的下顎，看著他混濁的眼眸，笑著說：「糟糕，原來藥性侵蝕的這麼快呀。」

……垃圾。「你別給我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冷嗤一聲，「解藥就是你的血。」

「嘻……錯了。」

錯了？怎麼可能……

「別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我說錯了就是錯了。」真是可惜啊……聰明的孩子這下要宣布遊戲結束了。但這樣就結束似乎有點無趣、又有些沒良心，好歹他跟在他身邊也有好一段時間呀……「親愛的，我發慈悲的再給一次機會。我再給你猜的機會一次，要是再次猜錯，我會狠狠撕爛你的身體，丟到魔物窟底裡呦。」

「……有何不可，多一份娛樂性不是嗎？」等著，只要讓他能夠抓到存活的一絲希望，這次他雅嵐，必將他親手殺了，不需再動用到沒用的禁衛軍。

看著雅嵐依舊冷漠神情，他勾起嘴角，銳利的齒尖咬破他自個兒的手背，看著同樣黑濁的血液冒泡的從傷口不斷湧出，另一掌抓起他的金髮，將他給扯到自己的身邊，血液滑近雅嵐的口中。

……混帳的騙子。這跟他所指的事情不是相同的？

撇嘴低估幾句，「給你提示好了，免得你說我無情。解藥是你，也是我。」笑著鬆開緊抓他頭髮的大掌，但隨後將雅嵐整個人扛起，「解答的猜謎遊戲，很懷念吧。」

記得當初他有兩個月的時間，都和他在玩這遊戲呢。

身分同時是商人，也是見習的暗殺者，多麼惹人愛的孩子，不是嗎？只是不知為何想不開，卻選擇了商人這份職業，拋去那充滿趣味性的職業。

「走吧，雅嵐。我相信我們之間會有很多樂趣才是。」


※


「歡迎海德少爺。」

「嗯，雅嵐呢？」看著朝他迎面走來的管家問起，他放開手中的手推車，再指揮其他僕人將手推車推到他慣用的房去。

「雅嵐少爺這時還在書房內。」他恭敬的彎下腰，「小的這就去通知少爺，二少爺回來的消息。」

「嗯，快去快去。」他現在可急得很，那些武器要是沒打造完的話，那個可惡的雇主一定會掐著他的脖子，直到他生出那時把十字巨劍為止。碧綠的眸子瞥向餐桌上的人影，那頭銀白的柔順髮絲總是在第一眼就吸引注所有人的目光。

海德朝著餐桌的方向走去，看著南煙回過頭，那雙美艷的灰銀眸子斜睨他一眼，隨後又將目光移開，默默的喝完杯中的那杯紅茶後，站起身子欲離開。

「等等啊。和我說幾句話不會怎麼樣吧？」

兄弟不都一個樣？「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海德緊盯南煙頸上的黑狐項圈，那一顆又一顆的點金石真的在他身上越顯光澤……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我猜，雅嵐應該什麼都沒和你說吧。」

南煙輕挑了眉，「說什麼？」那個傢伙還有什麼事情要說。還是要說關於算計他的事？

「事情多得很呀，像是……」

「不好了！」管家慌慌忙忙的衝下樓，對著餐桌旁的海德和南煙大喊：「雅嵐、雅嵐少爺不見了！」


《待續》

嗯……好久沒有寫了啊(囧)
總覺得好像生疏好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