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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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這是哪裡？為什麼我什麼也看不見。

『因為你不存在。』

不存在？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一點也不好笑。

『元巧黛，妳是真的不知道妳死了，還是想裝傻？』

哎呀，我都沒自我介紹你就知道我的名了，你可真厲害。那好，你說我死了，那提個證據給我瞧總行了吧，否則我不會這樣就相信你的。

『……12月24日清晨三點，香港飛往台北的班機，在啟程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內，引擎發生故障著火，火勢蔓延至油箱，空中引爆成碎片殘骸，妳說，這樣的妳還會活著嗎？』

……哇啊！還真準，連我上哪班飛機你都知道啊？呃，等等。那麼我不就真的──

死了？

漆黑摸不到四周的地方，像是忽然被人掀開遮蓋在頂端的上頭，強烈的白光紛紛照近來。元巧黛下意識的伸手遮住上頭的光源，瞇直一雙眼，看著眼前白到幾乎要跟背景容為一體的人影。「現在又怎樣？」亮的她現在一雙眼都睜不開了，難不成她現在成了實驗箱裡的白老鼠，供人解剖作高精密的實驗啊。

「沒什麼，值得慶幸的是妳知道已經死的事實。」

這下她的雙眼終於能夠適應這種環境。在頭頂上遮白光的手鬆放到側旁，一雙眼幾乎要瞪凸，看著方才模糊不清的人影，一件不知道哪朝代的白色長袍，腰際上繫著一條墨綠腰帶，正好跟他頭頂的墨綠髮色湊一對，詭異的瞳孔好像也閃著墨綠的色彩……

「你在演哪齣戲啊，先生。」

他挑眉，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忽然手邊出現一只紙扇，手腕一搖遮著自己的下半張臉。「我從不演戲。」倒是眼前的元巧黛，「妳還沒進入狀況？」

「進入什麼狀況。」元巧黛白了他一眼，她都不知道她死的那麼不明不白，現在又來到四度空間，要她進入狀況，哈！除非她見鬼。

「更正，妳是飄魂還未成鬼。」

雙眼又狠狠的瞪上一眼，想捅他好幾刀。「關你屁事，沒禮貌的傢伙。」越看越不順眼，乾脆別看好了！別過臉，貼齊在兩側的長髮畫弧圈，一個人無聊的看著廣闊、如紙般白亮的四周。

……他剛才說什麼？說她是飄魂不是鬼，那麼他會讀她心想的話不成？「喂，你──哇！」冒失鬼！這樣突然冒出來是會嚇到人的好嘛！握著一個拳，在他面前揮了兩下。「再這樣小心我扁你！」

「隨妳高興。」他敷衍的回應上一句，低頭看著元巧黛，「我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是放你在這自生自滅，最後被這『無』的世界吞噬；二是跟我走，我讓妳以不同的方式存活。」

「嗯哼，」瞧他一副說的多偉大的模樣。「你為何不說要把我給賣了。」反正現在她什麼也沒有，發大善心替她找條可以存活的後路選，誰知骨子裡藏什麼壞墨水。

他收起摺扇，並將摺扇拋在空中轉兩圈後，神奇的消失在這個空間裡。「妳要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反正只是湊巧遇到妳這個愚蠢，又不知自己已死的飄魂。」

一百年以來都曾未收過來自於渾沌空間迷網亡魂，這讓他有些好奇。照常理說，現今的一般人類早該是墜入陰界居多不是嗎？但偏偏就她，竟然來到這個迷惘的世界……若她不願配合，他也無所謂，反正也只因好奇心的驅使，才過來看看罷了。一個揮袖，打算扔下她直接離開。

就這樣轉身就走？這個傢伙未免太沒耐心和同情心了吧！「欸！我有說我不選擇嘛。」況且她剛來到這裡耶，讓她猶豫、躊躇一下是會死啊！……毒嘴的傢伙！說的她一副好像連個行情也沒有，過分、沒良心、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冷然的插上一句話，隨後補上。「別忘了，妳現在也非人。」

該死，又踩她痛處。瞪了他一眼，腦袋裡演練揮他上百結實的拳頭後，才氣消了些，斜睨他問：「跟你回去有什麼好處？」

「妳想要什麼便有什麼。」那個完全屬於他所掌握的領域，他愛留下誰，就留下誰。沒人可以有半句怨言。男子忽然打趣的勾起淺笑，墨綠的雙瞳好奇的凝望著她。「怎麼，條件優渥，想來試用一個月？」

「當你是在找長期員工啊。」沒好氣的回應上一句，要是她一個月的試用期沒過，不就又要被踢回這裡然後自生自滅？

男子不屑的暼向她一眼，「當然，不然妳當我是不求回報的善心人士。」理所當然的事，還需他在這樣說一次嗎？想當然也很清楚明白，有收穫當然就得有付出，假使收穫和付出不相等時，當然是把最不合收入的踢掉才是當務要事。

元巧黛盯著他好一段時間，忽然大咧咧的一笑，「很好，我喜歡。」這種自行付出己力的方式，最適合她的生長環境對吧，再說條件又好到誇張，他自己說要什麼有什麼，不多敲詐一點要等什麼時候。

「說吧，要怎麼過去你指的地方？」

「跟我來。」

男子說著，墨綠的雙瞳看向側邊的白色空間，伸出了手，手掌一握、輕輕的轉動，像是開門的動作拉開，一道純白與背景容為一體的門開啟，門內的世界──陽光灑下的光明視野。




《TBC》



釋出吧釋出吧！(掩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