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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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的一舉一動似乎看起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這真的是模擬情境下的戰鬥嗎？薇莉亞看了從他肩上傷口滲出的血水，被染深的布衣說明了這並不像他所說的一般。

隨著妖魔動作，諾爾德迅速地衝向前，橫擺的長劍革擋下第一次攻擊，長劍順勢壓下那柄長鐮，劍身為傾斜、狠準的削向妖魔的頭部！

對方卻似乎意識到了危機，瞬間往後迴避掉攻擊！隨後朝向薇莉亞的方向直奔！

「薇莉亞！」

她咬緊了唇，緊握著手中的王者之墜。「阿葵亞之令，水盾！」

透過水盾的阻隔擋下攻擊後，立刻張起另一面水牆做為庇護的臨時牆沿連到諾爾德的身旁，她起身跑至他的方向。

突然間，她的手臂被諾爾德一把握住後，整個人被甩到前方的地面！薇莉亞立刻從地面爬起，回頭看了他……血液瞬間凝結般，恐懼地看著這眼前的景象。

妖魔衝破了她築起的水牆，那把長鐮硬生生地砍入諾爾德的胸口……那件被大量血液染深了一片，地面亦相同……

「學……學長？」

屋內的警鈴乍然響起！

他們四周的景色頓時恢復成冰冷的鐵色房間，但眼前除了她和諾爾德外，那隻妖魔也和他們同樣站在這並未消失……

戰鬥導師率先從門外衝進，將妖魔鐮下的諾爾德搶回後，二話不說的攻去！

薇莉亞緩緩爬了過去……他雖然睜著雙眼，但神情卻沒了光澤，胸前開了個洞……她伸手碰向他的傷口，觸碰著他的身體，他的體溫已不斷的下降。

……不是說是模擬測驗嗎？

「學……學長？」

薇莉亞咬了下唇，雙手緊抱的王者之墜這時掉落在地面。

騙人的……這一切都騙人的吧？

隨著後頭跟上的醫護導師向前急救，聽著他們說的話，對於薇莉亞來說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


院方彙整的消息說明，由於妖魔入侵並同時在學生進行模擬測驗時潛入，當時已由戰鬥導師將此妖魔剷除，所幸沒人任何學生傷亡。後續仍持續觀察並加強院園的警備……

薇莉亞一個人靜靜的待在沙羅的涼亭，她仰頭望著涼亭內的天井。

院內的生活一如往常般的持續進行，但是身邊似乎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雖然事發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三個月，院內也因為這件事情的發生暫時停止了模擬測試……

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一點也想不起來……

和她搭檔的人呢？

她只記得她是參加那間試煉房的人，但是參加試煉房都得有合作的對象，而且還是高年級生，那她的合作對象在哪？

她問了許多人每個人給她的答案都是一樣……因為她的身分特殊，所以是由戰鬥導師偕同參加。

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胸口仍有一口氣無法放下？

她伸手撫向自己的胸口。這裡有股壓迫令她無法喘息……每次想起都有股無法言喻的疼痛。

突然，腦海閃過一到黑色的物品。

──王者之墜。

薇莉亞倏然間站起了身子，那個東西去哪了？……不過那是模擬測驗的東西，應該也不可能讓她帶出來吧……

她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轉身要離開涼亭走下坡時，山坡下多了一道人影。

挺拔的身形襯著勁黑軍服，肩上的銀色流蘇代表身為戰鬥部門騎士團的成員，褐色短髮和有些錯愕的神情……直到最後爽朗的笑了喊道：

「薇莉亞！」

她眼淚瞬間潰堤般的落下，隨著她倒下前的最後影像，是對方急忙奔來的慌張神情。

她再次醒來後，第一眼看到是熟悉的白色天井。這是……醫護室？

「妳醒了啊。」

聽了聲音，薇莉亞立刻坐挺身子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那人手上拿著水果和水杯走近，一臉擔憂的皺起眉。

「快點躺好，妳剛不是暈過去了？剛才還真是嚇死我了。」

他將她再次壓回去，拉起薄毯蓋在薇莉亞的身上，右掌準備要離開時，卻被她溫暖的雙手扣住。

那張帥氣的臉頓時浮起淡淡的紅暈。「怎麼了嗎？」

她微微啟了唇，「學長？」

「嗯？」

「……諾爾德……學長？」

她的語氣帶了些不安和遲疑，卻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卻喊了這個名字。

只見對方愣了好一會兒後，似乎從觀察到了什麼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我在呀。」

淚水撲簌地落下──她不知道為什麼胸口的似乎隱隱作痛，她拉著他的手、聽見他的聲音後有種安心感，卻又不踏實……

只能像這樣拉著他的手，不斷地呼喊他的名。


※


「學長，這段時間你都到哪去了？」

「回家養病。」

薇莉亞立刻身子正向他，雙手撐在他的側身，抬起小臉仔細地端詳對方。「身體不舒服嗎？」

「……別這樣看著我。」他有些害羞的迴避掉她的目光。「現在已經沒問題了，這點妳就別擔心。」

別擔心？薇莉亞沉默了好一會兒，怎麼可能別擔心……但看著他的臉她卻想不起一件事，會讓她內心隱隱作痛的事。

聽了學院正中間的鐘聲響起，諾爾德抬頭看了遠處的鐘塔後，隨即站直身子，隨著微利亞的目光看去，瞬間──光線似乎穿透過他的胸口，直照在她的雙眼的同時，迴避掉那道強烈的光線。

「怎麼了？」

光線……她再次抬起頭，目光看向他時，他的臉靠她好近！那雙炯亮的雙瞳裡面倒映的只有她的人影。

薇莉亞的雙頰淺淺的浮上一層紅暈別過目光時，腦海裡卻瞬間產生一道令她無法喘息的畫面──顫抖的雙手立刻攀上諾爾德的手臂。

仔細凝視她瞬間蒼白的神情，神色略為凝重地沉下。「學妹？」

那聲聲地呼喊是誰傳來的……

她眼前看見的一片漆黑，四周彷彿籠罩在黑夜裡，動彈不得。

看不見的恐懼不斷地逼近她……不要……不要……她不要！

──有誰……誰能救救她……

諾爾德看了她輕微顫抖的身子，以及發白的臉龐。他不語沉默良久，伸手想拍拍她將她喚醒時，卻聽見那股唯喏地求救聲。

「……學長……諾爾德學長……」

語氣中帶了絲哽咽，他眉頭一鎖、大掌扣住她的藕臂朝向自己的方向拉近，掌心輕扶薇莉亞的腦後。

「我在這，我一直都在這。」

他僅只是這樣安靜地待在她的身旁，感受著她從恐懼、不安，逐漸的轉變成平穩，直到懷裡的她不再顫抖為止。

薇莉亞聽了他安穩的心跳聲，吸了吸鼻，雙手緊抓諾爾德的前襟，將臉緊緊埋在他的胸前。

「……學長……」

「嗯？」

「……陪在我身邊好嗎？」

諾爾德愣一會兒，隨後笑了笑。「我現在就在妳身邊啊。」

薇莉亞咬了咬唇，埋在他胸前的小腦袋左右搖晃了晃……她指的不是這個……有一種打從心底的恐懼，一旦放開了手，他就會離自己好遠的距離。

「薇莉亞？」

「一直……」

一直？俊臉陡然一紅，隨後他將那份妄想用力的甩離自己的腦袋。「妳在說什麼？」

「一直陪在我的身旁……」她倏然抬起小臉，薇莉亞抓緊他的衣襟，神情堅定地看著他。「如同你說的，在沙羅的涼亭下若許下永遠在一起的誓約，將永不違背。我的心會屬於你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