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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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所謂的記憶就是這樣的掩飾、抹去……薇莉亞看了手中乾涸的血水，紅腫的雙眼呆滯的凝望。

想起導師們看到諾爾德時那些詫異的神情，事後卻又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上課，她當時只覺得奇怪，這段記憶銜接起後發現整體有異樣違和。如果當下已經確實身亡，那他隔了一段時間為什麼還會出現她的面前……

──王者之墜。

那個不降之物難道是真的……？

如果是，她將有線索將諾爾德學長找回來！他和她有約束在，她會去看他的家鄉，會表明自己的身分，會排除自己的不安，無論要花上多久的努力，她會辦到的！

薇莉亞將染血的那手握拳，僅收在自個兒地胸前。

曾經在沙羅涼亭內許下約定的兩人，會過著幸福的日子，對吧……諾爾德學長。

薇莉亞抽了口氣，擦了眼角上的淚水後，轉身立刻跑向輔導室。

她動用了自身的人脈，從學院內搭著馬車連夜回到了瑟威爵士的宅邸，疾快地步伐來到瑟威書房前，伸手輕敲了門。「叔父，我是薇莉亞，方便打擾您嗎？」

房內聽見她的呼喊，似乎從較遠的地方走向門那，伸手打開房門，低頭看了眼前的女孩。「妳怎麼回來了，新日假期不是還沒開始？」

「叔父，我想向您請教些問題。」

瑟威凝望了對方堅定的神情好一會兒的時間，抿了抿唇，回頭拿了桌上的搖鈴、搖了二聲，將侍僕叫來後朗聲說道：「幫我端壺茶過來。」

「是，主人。」

「薇莉亞，進來吧。」

她點了點頭，隨著他的邀約走進了書房內，看他不急不忙的走到木雕花的椅坐了，大掌朝著另一頭的位置指了指。「坐吧。」

薇莉亞順從他的話，乖巧地坐在位置上，卻沉默了半晌，連句話也不吭，直到傭僕端了茶進來，為了他們添了兩杯茶後再離開。

瑟威拿起白瓷地杯子淺啜一口紅茶。「說吧，有什麼事讓妳連夜回來。」

「……叔父，您知道三個月前學院發生的事情吧。」

他停頓了一下，隨後斜眼睨了薇莉亞，將杯子放回桌上。

「是。」

「那麼您也知道當時和我一同參與測驗的二年級學生的事了。」

「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很遺憾。」

「叔父，我今日來不是要向您說這些的。」薇莉亞有些難為的抿了抿唇，「您知道有關於『王者之墜』的事情嗎？」

「……怎麼了嗎？」

「那東西是否還真實存在？」

真實存在嗎……瑟威皺起眉頭，他思考了好一會兒後，緩緩道出：「確實存在，掌握在國家地底庫房內保管，但近日該物品遭竊，目前人員也在致力尋找當中……」既然會問到這個，「妳那邊難不成有什麼資訊？」

「我只想知道『詛咒』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薇莉亞，這我不能向妳保證詛咒是否存在。」

「叔父，難道您真的不能向我指點些方向嗎？」薇莉亞有些著急地從椅子上站起，眼角不自覺得泛起淚光。她只想知道諾爾德現在身在哪裡，如果她的推測沒有錯，那他會是那個飾物的祭品！

「……告訴我為什麼這麼著急的想知道這件事。」

「如果我告訴您，您會協助我嗎？」

「薇莉亞！」

瑟威看了她堅定的眼神、不願意退步的態度好一會兒的時間，最後向投降般的嘆了口氣。「薇莉亞，坐下，只要妳說出知道什麼情報，我會協助妳的。」

她雙手緊握收在胸前，隨後坐回椅子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是在忍耐什麼似的按壓不安地心緒。「學長……諾爾德學長他來找我，我很開心看到他的歸來，就算事後我的所有記憶都已經回想起來……」眼淚卻無法克制地墜落。「我和他見面的時間不算太長，甚至他會消失好段的時間，昨日……昨日我看見他身體似乎有異狀，整個人很痛苦的模樣，我碰觸他後卻被他一手揮開，他當時看我的眼神相當迷惘和痛苦，歪斜地走出我的視線，隨後我發現我的掌心印著他身上的血水……」

「薇莉亞……」瑟威凝視眼前痛苦的姪女，深嘆了口氣。

「叔父，那是真的詛咒嗎？那學長……諾爾德學長他還有得救嗎？」

「……薇莉亞，冷靜聽我說。」他起身走到書櫃旁抽了一本書隨後再回來，將書本輕推到她的面前。「有關於『王者之墜』的事情，這本書全部都有記載。包含古黑革家族末任當家的一切，詛咒的事……或許存在，所以才會被鎮壓在國家地底的庫房內。」

……確實存在……薇莉亞立即將書本拿起，翻了幾頁後，抱著那本書咬緊下唇無聲地哭著。

「或許會有機會可以找到他。」

線索就是這本書──古黑革家族的舊址。那麼他得好好整頓，連夜趕程大約兩日的時間會抵達……

「叔父……」

薇莉亞抬起憔悴的小臉，眼神卻堅定著望著對方。「帶我去。」

不管未來會如何，她想好好地看著他。

「諾爾德他是我的騎士，永遠，所以我有義務找到他，將他帶回我的身邊。」


※


『人之子啊……今夜就是本王復活的大典，慶幸吧！你將成為本王復活的祭品。』

諾爾德眼神渙散地看前方，眼前除了殘破不堪的廢棄宅邸，還有擠滿整棟宅邸的妖魔，那些妖魔似乎是為了慶賀那個該死的墜子復活而來……他低頭看了自己的雙手，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薇莉亞身影。

她很少對他笑，表情始終都是疑惑，近期則是以淚水來面對他……他真是失敗的傢伙。

能像現在這樣擁有自我意識的時間，還剩下多少？如果再見上她最後一面，他會不會像砍殺那些無辜居民一般，提起劍無情地砍去？

倒臥在血泊地薇莉亞，那雙充滿怨懟的眼神直勾望向他，直到斷氣為止，深恨的想撕爛他、將他狠狠地抹除──想到這，諾爾德雙手摀住自己的額間，全身僅感到一陣惡寒。


《待續》